上卷 3章

p;我脑中浮现出当时的同事脸孔。

  那家伙、那家伙、还有那家伙,都……

  把无法切割清楚的事件剩余塞给我,就这样死了吗?

  「对了。当时的……第一次和第二次案子的调查主任怎么了?他叫下川,我记得他后来当了小诸还是哪里的署长,然后……」

  「听说去年过世了,心脏病。」

  「死了吗?」

  那个人,还有那个人。

  「都死了,所以长野本部才会到处找伊庭先生您啊。」

  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了吗?同事、上司还有部下,全都死了吗?

  先我一步走了,我再一次望向佛坛。

  ——你也是。

  脑中浮现了妻子亡骸的记忆。

  只有我留下来了吗?

  「只能问你了。」木场说。

  「问我……喂,等一下。不,对了,那八年前的案子怎么了?你不是说八年前也出了事吗?那个时候……」

  「八年前……伊庭先生,是败战那一年呢。而且案件发生在十月。」

  「讲和前……是吗?」

  「这一带是一片焦土。」

  「啊啊……」

  确实是一片焦土。

  我和妻子走在火灾后的遗迹。

  焦土闷热无比。

  这里终究也不是我赴死的地方。

  「就是那个时候的事。」木场说,「信州没有遭到轰炸,但是这整个国家成了败战国,被占领了。第四次的案子啊,就是发生在占领下。」

  「我知道了。」我答道。

  那个事件,那个事件无法切割的部分。

  ——已经是只属于我的存在了吗?

  我一直忘了,完全忘了。

  ——不对,

  我不是忘了,大概……是将它封印起来,不让自己想起。不是像木场说的,有特别的感触,可说是完全相反的。

  ——或许是同样一回事。

  不管怎么样——就算我没有意识到——发生在那座鸟城里的怪异事件,长期以来应该一直盘踞在我的内心深处。就像没有自觉症状,默默地侵蚀着肉体深处的病灶般。

  可是,

  我想起来了。

  我的刑警生涯绝不算短,经手的案件也不少。成为悬案的案子,我想十根指头也数不完。

  我还是不想说这是留恋,但这些悬案,每一个我都心有不甘,所以我不说全部,但大概都记得。即使如此,还是找不到像由良家的案子那么稀奇古怪的例子吧。

  一般的悬案,是整体像大致明朗,却苦无证据,或缺少临门一脚,大概都是这一类的。有时候似乎会因为偶然而发生一些超越人智的事情,无法证明犯罪而变成悬案,但这是很罕见的例子。

  几乎可以说显然是人为引发,却怎么样都调查不出眉目的案子不存在。

  然而关于那一连串事件,我们却是一筹莫展,完全不明白。连调查都无从调查起。

  而且虽然是断续地,案子还一再发生。

  而我等于参与了其中大半的案子。

  所以,

  所以我会封印这段记忆,并不是因为特别有感触,也不是有所留恋,也不是因为悔恨比其他案子更深。

  这……是伤口。

  刻画在我的心上,一道极小的伤口。

  那道旧伤小得不痛也不痒,却怎么样都治不好。愈是去在意那道旧伤,就愈是化脓、腐烂。

  所以我停止在意,我只是因为旧伤怎么样都好不了,所以盖住它罢了。

  ——伤口,

  并没有愈合吗?

  而有着同样伤口的人,似乎全都亡故了。

  ——那么,

  「那么……」我重新转向木场,「我要向谁说些什么才好?」

  「总之先说给我听吧。」木场答道。

  「为什么?你才是没关系的人吧?你只是被搞错的对象罢了啊。」

  「唔……是没关系啦。」

  木场再次拿起扇子,扇着脖子周围。

  「怎么,看你一副不是全无关系的口吻,你到底想怎样?」

  木场「呿」地咂了一声。

  「我好歹也算个公仆嘛。不相信的话,要再看一次警察手帐吗?」

  「不用,我看也不想看。嗳,要是觉得没关系,你也不会特地找到我这儿来吧。……话说回来,就算我告诉麻布署的你,接下来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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