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不,
不对。我……
一种非常惹人厌的想法浮现出来。
我将那个想法推入杂乱的记忆大海。
不管怎么样,我和这栋夸张的洋馆都没有关系。我的生活光是吸气吐气就已经竭尽全力了,才没有一丝空隙容得下什么被诅咒的伯爵家这种古老而非现实的事物。
——早知道就不来了。
我应该斩钉截铁地拒绝的。
我不知道后悔了第几次。
前天晚上,榎木津的助手益田龙一一脸苍白地拜访我家。
益田一来,劈头就问,「你知道由良家吗?」
我因为不想扯上世间的纷乱,冷淡地应道不知道。好像听过又好像没有听过的名字。其实我好像曾经听说过,却连回想都觉得麻烦。或许我是懒得动脑吧。「不知道啊?」益田装傻说,接着说。「听说那是个被诅咒的人家唷。」
「那么恐怖的家庭,我才不晓得哩。」我答道。
益田侃侃而谈。
听说婚礼当晚,新娘一定会死。
已经死了好几个人呢。
新娘会死唷,被诅咒而死。
接二连三地死掉。
——什么诅咒?
——世上哪有什么诅咒?
我记得我这么回答。
什么诅咒作祟,根本没那种东西。就算有,我也不想知道,更不想被牵扯进去。我这么说,益田也没有反驳,非常干脆地应道:「我想也是。」然后侦探助手理所当然地接着说,「所以这是杀人事件啊。」
关口先生说的没错,这不是什么诅咒,而是凶残的连续杀人事件啊——他说。
——是又怎么样?
——管他什么杀人事件,那跟我无关。
我想我这么说了。
「和关口先生确实是无关……」然而益田又这么接口。事实上的确无关。我当时算是大病初愈,而且我身为作家,不可能和现实的杀人事件有关系。
益田伤脑筋似地撩起浏海,接着说出和我更没有关系的话来,「其实榎木津先生被委托侦探工作。」
——所以那又怎么样?
——没有我可以效劳的地方吧?
这一点益田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才是。
进入今年以后,我已经被卷入了好几次真正的案件。每一次我都丑态毕露,扯调查当局的后腿。
我在那样的局面中有多么无能,身为那些案件相关者的益田应该十分清楚才是。
可是益田却说,「那些侦探工作根本无所谓。」
就算他这么说,我也无从答起。
就在我困惑的时候,益田开口了:
其实呢,听说榎木津先生在旅途中发了烧,
眼睛看不见了。
可以请你去帮帮他吗?关口先生。
他这么勇猛的人难得生病呢——我清楚地记得益田这么说完后空虚地笑了。
——呃……
我看不出他那空虚的笑容底下的用意。
如果说榎木津病倒了,那么确实就像益田说的,难得那个顽强得像魔鬼的家伙会生病。更别说病到失明,肯定相当严重吧。不管榎木津是个多么荒唐、多么会给人惹麻烦的家伙,身为朋友,我还是会为他担心一下。
可是我实在无法理解这种差事怎么会落到我头上来。
而且叫我帮他,我也完全不晓得该如何是好。我又不会治疗,也不会开车,没有我派得上用场的地方。
益田说,他有工作在身。
是必须每天在固定时间监视的侦探工作,没办法脱身。益田的头衔虽然是榎木津的助手,但他并不是榎木津那型的侦探。他是个理所当然地进行踏实调查的普通侦探。
就算是这样,除了我以外,应该还有一大堆人选才对。榎木津有好几个手下、仆人之类的,朋友也不止我一个。
我已经想尽办法,但所有的人都拒绝了——益田说明。既然他这么说,那就没办法了。我也没有人选可以推荐给他。
——即使如此,
我还是应该拒绝的。
榎木津失去了视力,困在旅馆里,你只要去接他就行了——益田这么说。他说,视情况或许会到委托人家去一趟,但是就算去了,也没办法进行侦探工作,所以不必担心。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榎木津之所以能够是侦探,是因为他看得见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如果眼睛被封住,榎木津就只是个单纯的怪人罢了。因为他既不调查也不推理,如果失去了视力,他根本什么都办不到。
即使是榎木津,这次应该也不得不乖乖退下,即使他不退下,也会因为派不上用场而被赶走吧——我这么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