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的会员后,可以进入那里的网站,得知野口先生的兴趣是下将棋,以及将去石垣岛玩等资讯。虽然不知道在他面前下将棋是否能够吸引他上钩,但很可能会和我们聊两句。

  浮潜时,我们第二次搭船来到海上,在下海浮潜之前,我偷偷关上了奈央子气瓶的开关。从沙滩出发进行第一次潜水时,奈央子的动作就很笨拙,好不容易才能背起沉重的器材。我想,她在潜入水中之前应该不会再检查气瓶开关,果然不出所料,她直接跳进了水中。

  不同于从沙滩上出发进行浮潜,从船上浮潜时,会感觉突然被丢进了海里。水温很低,海水的颜色也很深。我们依次跳了下去,通常在确认所有人都跳入海中后,再跟着教练慢慢潜下去,但奈央子一跳入水里就抓狂了。因为只是跳入海里,即使无法呼吸,熟悉水性的人也会浮出水面,打开气瓶开关,笑着向大家打声招呼:「我居然忘了。」就可以继续潜水。但奈央子完全慌了手脚,在离水面不到一公尺的地方低着头,用全身挣扎着。

  跳水时,会安排女生在中间跳,因此我们是按照教练、安藤、我、奈央子和野口先生的顺序下水。

  野口先生还在船上,离奈央子最近的我抢先教练一步,托着奈央子,让她的脸浮出水面,在叫她深呼吸几次时,偷偷打开了她的气瓶开关。即使被人看到了,也只要说「气瓶的开关好像没有打开」就好,但没有人发现。我暗自盘算,这样也许可以创造聊天的契机,于是不停地问她:「你没事吧?」野口先生也跳入水中安抚着奈央子,慢慢潜入海里。

  阳光照不到的海底,对我来说是个陌生的世界,为什么会有如此色彩缤纷的生物?从这里上岸之后,会不会有另一个世界在等待着我们?如果那里是文明落后、空无一物的世界,安藤一定会手足无措,但是,他一定会想到积极的答案。我看着游在我前面的安藤这么想道,突然,一片海沙浮了起来,透明的海水一下子变得混浊,其中还夹杂着折断的珊瑚,我还以为海底发生了龙卷风。

  是奈央子发生了恐慌。如果参加的人数更多,有好几名教练的话,只要奈央子和野口先生浮出水面就解决问题了,但是那天只有一名教练,大家只好跟着一起浮出水面。

  回到船上,放下器材,喝了热红茶后,奈央子仍然浑身颤抖,于是,我们只能打消第二次浮潜的念头回港。

  西崎,我要去看魔鬼魟!到时候我会告诉你那是什么样的鱼,你的下一本小说就写魔鬼魟。新人文学奖不是都靠震撼力获胜吗?如果你写可怕的魔鬼魟,评审一定会想,这个人为什么写魟?于是就会认真地看下去吧!如果看到书店放了一本《灼热魔鬼魟》,我也会买回来看。

  我临走前还对西崎夸下海口,却弄巧成拙。看到安藤垂头丧气地整理器材的背影,我在心里对他说:「对不起。」不过,野口先生说要邀我们吃饭做为补偿,这对安藤来说,绝对是意想不到的良好发展。

  幸好我邀安藤参加。吃饭的时候,我再度深刻体会到这一点。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或是和其他女性朋友一起来,即使野口先生邀我们吃饭,彼此的交情很可能就到此结束。即使我参加了无数公益活动或将棋再高强,也无济于事。

  男人有男人的作用,女人有女人的用处——吃饭和喝酒时,野口先生好几次暗示这一点,虽然他的目的在吹嘘自己的工作能力很强,可以满足妻子的物质欲望,以及炫耀自己和妻子从来没有发生过争执,大家都羡慕他有这样的妻子。

  下将棋时,安藤说:「杉下的棋艺比我高明,也知道很多技法。」但野口先生坚持说:「我们两个男人来比赛。」要和安藤一起下棋。虽然我暗想,他可能只是不想输给女人,不过,我对这样的发展很满意。

  野口先生很像我熟悉的某个人——很像根据他本人的预测,阎罗王差不多该找上门了,但至今仍然像一条活龙的父亲。那奈央子属于哪一种类型?她穿了一件蓝色印度棉细肩带礼服,戴着镶碎钻的项链。这身打扮并不花稍,却很适合皮肤白皙、身材苗条的她,也很适合南国度假饭店的氛围。至于我,穿了一件白底蓝色碎花洋装,配一条镶了蓝宝石的项链——蓝宝石是那个人的诞生石。

  「杉下,你怎么会有这种衣服?还化了妆。」

  在野口先生来接我们之前,安藤看到我换好衣服走出来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即使没有「交友作战」,既然是出来旅行,当然会带一套像样的衣服;至于脸上的妆,我离开公寓时就已经画好了。这种打扮可能真的不适合我,虽然是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挑选后寄给我的。

  我缺少那个人具备的亮丽特质,奈央子却具备了充分的光彩。我经常不经意地发现她走在野口先生身后半步之距,挽着他的手,这一点也和那个人如出一辙。如果没有野口先生,奈央子应该活不下去。

  开始吃饭时,野口先生为浪费了一次难得的浮潜机会向我们道歉。奈央子在一旁事不关己地说,比起浮潜,在海滩捡贝壳更开心,然后,给了我一个淡粉红色的螺旋卷贝,送安藤一个有褐色图案的螺旋卷贝。

  这是什么东西啊?安藤接过贝壳时,我可以听到他的心声,猜想他可能会把那个贝壳转送给西崎当伴手礼。

  当我暗自想着这些事时,奈央子聊起她正在料理沙龙学厨艺的事。那里除了学做菜以外,还会教授招待客人的方法。在野口先生和安藤下棋时,她故意闹别扭地说她学了之后很有进步,却始终没有机会展现成果。野口先生对我和安藤说:「如果你们不嫌弃,下次可不可以请你们满足一下我太太的任性?」

  「我们一定去,请你好好调教杉下,她做菜很好吃,但每次都直接把保鲜盒放在桌上,用叉子叉起火腿就直接在瓦斯炉上烤,完全缺乏款待客人的精神。」

  我好心送东西给他吃,他这是什么鬼话?虽然我很生气,但之后顺利敲定了回东京后的吃饭时间,「交友作战」大获成功。我心里这么想,喝着送上来时,仙女棒还啪啪闪个不停的鸡尾酒,觉得实在太美好了。

  吹着海风,看着安藤皱起眉头下棋的样子,我渐渐觉得,他变成了曾经拯救我的那个人。

  母亲的奢侈病每三个月就要复发一次。有时候信誓旦旦地说,只要买了这件衣服,一辈子都不再买新衣服了;有时候在漂亮的信纸上写下一些她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恭敬地递到我面前;有时候盛气凌人地说她已经订了,不要让她丢脸;有时候趁我睡着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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