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看到外面。然而,一片蔚蓝的天空是另一个世界,我告诉自己,那是为了遮盖所有丑陋的东西而挂在窗外的帘子。
那天晚上,一阵颤栗贯穿了我的背脊。我从睡梦中惊醒。
睡着时向来一动也不动的女人从被子内侧伸过手,抚摸着我的身体。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抚摸我。在让我入睡时,在听音乐时,在没有特别的事、只要她心情特别好时,女人都会抚摸我的头,我并不讨厌她那样的抚摸。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那时候触摸的地方起了鸡皮疙瘩,我不假思索地拨开了她的手。
「怎么回事?」
她低声呢喃。惨了。我闪过这个念头,但为时已晚。
「怎么回事?你不是爱我吗?」
女人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双手按住我的胸口。
「我爱你。」
我无法呼吸,断断绩绩说出的话已经无法传入她的耳朵。
「你想说这种话减轻痛苦也是徒劳,你这个骗子。如果你不爱我,一开始就可以说清楚。还是你故意骗我、背叛我来折磨我吗?那你给我滚出去,你可以去找那个男人。」
女人叫我滚,却用全身的力气,双手更用力地压我的胸口。如果我打算离开,她一定会杀了我。我闪过这个念头。
那个男人还活着吗?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放声大叫着,仿佛这是解除痛苦的咒语。温热的液体流出眼眶。在此之前,我以为只有女人的眼睛会流泪。
原来鸟也会流泪。
女人的手离开了我的胸口。
「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感到难过?」
当我用力呼吸后,缓缓地看着女人。她也流着泪,但是,我不认为我的泪水和她的眼泪是相同的。我的泪水是恐惧。她用指尖为我擦去泪水。
「我问你,你爱我吗?」
「我爱你。」
在女人的「吗」还没有说完时,我就赶紧回答。
「真高兴,但是你光用嘴巴说,我已经无法相信了——你要证明给我看。」
她要用火来证明。我挣脱女人的手,躲到了床下。
「我饶不了你!」
女人尖声大叫,探头看着床下,想要把我拖出来。但床下的缝隙太小,女人无法进来,也没有力气抬起沉重的床。她从床的四周伸手,却无法触碰到躲在大床中间的我。
我浑身颤抖着。
女人大叫着:「我饶不了你!」双手用力拍床。我很了解,即使她拍一整个晚上也不会累。床下满是灰尘,无法顺畅呼吸,我被呛到了,但是为了摆脱恐惧,我只能睡在床下。我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我希望这一切都是梦,希望醒来时,像平常一样躺在柔软的床上。身旁那个女人维持和上床时相同的姿势沉睡着。我希望可以这样,我祈祷会是这样——
事情当然不可能这么圆满。天亮了,我带着祈祷的心情慢慢张开眼睛,立刻和女人四目相接。她的双眼布满血丝。她一整晚都看着床下吗?还是察觉到我醒来了?
女人嫣然一笑。
「早安,你睡得很熟,现在是不是可以证明给我看?」
如果不证明给她看,应该无法得到她的原谅。即使我再度闭上眼睛,也无法改变任何事。
她会用火刑伺候,还是会杀了我?
我选择抹杀自己的心,变成一只没有感情的鸟。
你爱我的证据比我想像中更美。
那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身上留下了紫黑色的烫痕,但你的白净皮肤上会出现红色的烫痕,你看,这个还是心形的。当你全身都留下爱我的证据时,我才愿意相信你对我的爱是真心的。
烙在白净身体上的丑陋烫痕数量并不是爱的证明,而是鸟儿吃饭的次数。鸟儿提供爱的证明,向女人交换三餐。当空腹达到极限时,鸟儿基于生存的本能,跳入女人准备的火中。
只有灼热的火焰中才有生存。
粮食在烤箱内。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为了生存、为了饲料,凭着自我意志跳进烤箱中的鸟儿更愚蠢的动物吗?不,比起慢慢地一寸一寸灼烧,也许在烤箱内,在转眼之间被烤熟更幸福。
还要再烧几个地方,才能摆脱灼热的地狱?那个时候,鸟儿还活着吗?
解脱的日子突然来临。
男人回来了。男人跪地磕头,向女人乞求继续爱他。鸟儿用毛毯裹住身体,躲在房间一角静观其变。
男人为什么又回来?鸟儿完全无法理解,难道他忘了火焰的灼热吗?
然而,无论男人说什么,女人都不愿意接受,甚至不看他一眼,也不理会他。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赶快叫我证明给你看,如果你不说——」
男人把红色蜡烛插进桌上的烛台,点了火。他把一只手放在火上,确认火焰的温度,然后拿起烛台——压向背对着他的女人脸颊。
女人发出惨叫声,当场倒在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已经抹杀了自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