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p; 野口家大门深锁,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伸手想按门铃——但随即住了手。

  我挂上了门链。

  我来到顶楼,坐在酒吧窗边的座位上,点了咖啡。离地两百一十公尺,无论站在多高的地方,窗外的景色都只是整体的一小部分。

  也许我和野口先生很相像。

  ——惨了,已经七点多了。

  门链打开了。

  我原本打算中途找时间下楼打开的,西崎到底是怎么离开的?野口先生看到陌生人被门外的门链关在家里,会感到尴尬吗?最好他从此改变心意,拆除那条门链。

  是杉下打开的吗?我还以为她会被野口先生提早叫去家里,在里面那个房间思考攻战方法,但也可能她受邀上门的时间和我相同。

  已经七点多了,可能是外送的服务生打开的。

  当我按门铃时,杉下走了出来。

  她神色慌张地对我说:「不要进来。」是野口先生叫她来的吗?真让人受不了。

  「别那么计较了,我可以认输,说实话,输了反而对我更好。我会把方法告诉你,当作是你想到的,你去偷偷告诉野口先生。」

  「……输了反而对你更好?什么意思?」

  「那就敬请期待啰!」

  「你马上告诉我!」

  杉下大声叫了起来。我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子,她为什么这么认真?就在这时,身穿制服的警官从电梯走了出来。

  一个厨师打扮的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镇定自若地请警察进门。杉下躲在他身后,用力抓着他的白色制服下摆。

  只有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十年后——

  假设当时——即使经过了十年的岁月,我仍然不时会这么想。

  虽然公司内传闻,奈央子的外遇对象是一个长相很俊俏的男人,但即使在电梯里遇到了,我仍然作梦也想不到西崎就是奈央子的外遇对象,他打算带奈央子私奔。这里又不是乡下的小岛,东京的帅哥多如牛毛,即使听见传闻时没想到,但在电梯遇见时,不是应该会发现吗?

  如果我发现了,会有怎样的结果?我会劝西崎别做蠢事吗?即使他不听我的劝阻,只要我跟着他,或许就可以避免最糟糕的情况发生。

  最糟糕的情况——西崎供称,他一进门,野口先生就动手打他。当时,他有没有想反手打开门逃走?

  逃脱。西崎说,他用烛台殴打野口先生后,因为被杉下看到了,所以他无意逃走,但他们当时应该可以商量一起逃走。

  他们却没有这么做,因为门外锁着门链。

  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没有联络我?

  杉下和西崎都知道我在酒吧。

  不,西崎应该发现是我锁上了门链,他一定以为我在帮野口先生。

  但是,他在警方面前只字末提门链的事。

  不光是西崎,之后上门外送的那个成濑也坚称门是敞开的。他和杉下是老同学,在同学会上重逢时聊起他打工的餐厅,之后就没有联络。这是真的吗?

  西崎在电梯里向我提到杉下说的分担犯罪确有其事,还说我也会见到那个人。他指的是成濑吧?那个人很不错——这代表西崎也认识成濑。

  他们是不是拟好了什么计划?

  无论我怎么问,西崎和杉下都不愿回答。我因为心虚,在他们和警方面前都不敢提起门链的事,所以无法深究,因为我担心周围的人认为我牵涉其中。

  但是,日子一久,我越来越眷恋当年和他们在破公寓一起喝酒闲聊的日子。

  我也希望加入他们。

  我透过亲戚找到了一位名律师,请他为西崎辩护。西崎叫我别多管闲事,但我一再坚持,最后他终于答应:「那就在不会给你的经历留下污点的范围内拜托了。」

  还有其他可以为西崎做的事吗?我在思考这个问题时,才发现自己对他一无所知。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了解他?

  我决定读西崎的小说〈灼热鸟〉的后续部分。

  读完之后,我拜访了西崎的老家。

  西崎,原来你就是那只笼中鸟。

  我去了儿童餐上最常插的国旗的那个国家,工作五年后,回到了日本。

  原本以为从前住的公寓可能已经消失不见了,我不抱任何希望,但发现「野原庄」依然如故,房东爷爷也健在。在楼梯下方锯木板的爷爷一看到我,就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光秃秃脑袋上的汗水,笑着问我:「安藤,最近还好吗?」九十多岁的爷爷还记得十多年前住在这里的冷漠学生,这件事令我感到很高兴。我问他:「你在干什么?」他回答说:「在做新的看板。」我想起了往事,决定帮他。我和他聊着那次台风很可怕,回想起自己在这里住了四年,几乎没有跟房东爷爷聊过天。

  即使讨好房东爷爷也不会有什么好处。我以前就是这种人。案发之后,为了帮西崎送衣物到看守所,我曾经来过几次,也没有特地拜访过房东爷爷。

  房东爷爷为西崎担心,也很担心杉下。

  但是,我没有任何消息可以让他安心。我想起西崎曾经立志当作家,顺便问了爷爷知不知道〈灼热鸟〉。房东爷爷回答说:「不知道。」但他问我是怎样的内容,于是,我简单地告诉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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