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很聪明,运动能力也很强,也有很多女生喜欢我。
只有同样受到打击的家伙会相互取暖。
即使不出席,我也完全可以想像同学会的情况。我不想再见到那些人,却还是在「出席」上画了圈,因为我终于发现,我把自己的窝囊完全归咎于小岛,无谓地厌恶这座小岛。
不知道杉下会不会出席。
她也曾经无法忍受小岛的那分窒息感。
虽说这座小岛上的餐饮业越来越难经营,但一年前开张的这家家庭式居酒屋生意还不错。
虽然这种聚会让人提不起劲,但大家可能觉得才几千圆的会费,不如去看看吧!
菜肴不必美味可口,只要能够填饱肚子,又可以一边喝酒,当作下酒菜就好,盐、油和化学调味料可以在转眼之间满足廉价的味觉。
——我打工餐厅的老板广田先生如果也在,一定会对这里的菜肴摇头叹息,但吃着这些让他摇头叹息的菜配啤酒,并不如想像中那么糟糕。
同学会的气氛也一样。虽然四年不见,但大家都好像在上学路上相见般轻松地打招呼:「还好吗?」、「最近怎么样?」然后开始天南地北聊天。他们之前有这么友善吗?不,也许他们以前就这样,搞不好是我自己心态不正常,看不起周围的人。
结束叙旧,开始聊打工、找工作的事后,令人感受到岁月的流逝。
「成濑,你找到工作了吗?」
高中毕业后在岛上造船公司上班的家伙问我。他考取了几张证照,目前在工厂内当组长。
「就在我目前打工的地方,是一家名叫『夏堤耶·广田』的法国餐厅。」
但其实并不是正式录用。原本以为去考几家贸易公司、银行,应该不难找到工作,没想到全军覆没,而且,几乎都是在最后面试时被刷下来。
你的成绩不错,应对也彬彬有礼,但在你身上感受不到霸气,感受不到你真正想在我们这里工作的热忱。
谁会在面试时被面试官当面这么说?但我并没有沮丧,只是茫然地这么想,所以,搞不好我真的缺乏霸气。也许是因为广田先生曾经问我:「要不要在我们餐厅工作?」让我有了退路的关系。当我向他报告没有一家公司录用我时,他只回答:「那明年也在这里工作吧!」却还没有说要正式录用我。
你大学毕业,跑去餐厅工作?
即使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也只能苦笑着说:「对啊!」
「那家餐厅很有名。」
斜对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是杉下。她化着偏浓的妆,发尾鬈曲着,拿着连我都知道牌子的名牌包,看到她在今天在场的所有女生中打扮得最时髦时,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她坐在附近,但我不敢正眼看她。她告诉其他人,杂志上也介绍过那家餐厅,餐厅的主厨曾经在什么世界大赛中得过奖之类的。
是吗?那很了不起啊!周围人的反应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是不得已才决定在那家餐厅工作的。我抱着这种想法,和她聊工作的事,当我回过种时,旁边的人换了座位,变成我们两个人在单独聊天。正确地说,是我忙着回答她的问题。
我也想问她问题,即使只能问一个问题也没有关系。
你会原谅我吗?这种话,我当然不敢问出口。
「对了,这个可以请你帮我看一下吗?」
不知道是否对我的工作——应该说是对「夏堤耶·广田」没有想知道的问题了,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张小纸片。
如果按身高换座位,靠窗最后面就是我的固定座位,我也不必担心坐在我后面的人能不能看到黑板上的字。但是,每次换座位都是抽签,而且坐在我后面的人每次都说看不到,希望和我换位子,所以,结果我还是坐在最后排。高中生涯中只有两个月期间,我后面坐了一个人。我主动提出和她换座位,但她委婉地拒绝了。
「我想坐这里。」她说。
那天,高三第二个学期刚开学不久,是上数学课的时间。
「杉下,你坐在那里看得到黑板吗?你来解答第三题。」
当老师出题让大家练习时,突然点名她上台解答,但她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被点到了。她始终低着头,专心地不晓得看着什么,当我发现是报纸的剪报时,她才察觉全班同学都看着她。
「你既然这么专心,应该早就解答出来了吧?」
数学老师故意揶揄她。那是门槛很高的私立大学考古题。不知道是否因为被派到这所位于僻地的名不见经传高中的分校,大大伤害了他的自尊心,他从练习题库中,挑选出自己的毕业校入学考试的考古题,要求全班解题,然后骂我们:「你们这些智障怎么可能会这种题目。」再得意扬扬地为大家解答。
所以,他每次都故意找看起来不会解题的同学。杉下的笔记本上一片空白,她不仅没有做这道题目,甚至不知道是哪一题。我很讨厌数学老师对她嗤之以鼻的态度,小声地把答案告诉了她。
「呃,是——」
「你答对了,但可能是乱猜答案,你来黑板上写出计算过程。」
数学老师之前从来没有要求同学在黑板上写计算过程。要不要偷偷把我的笔记本塞给她?我还没来得及给杉下,她就快步走到了黑板前。她握着粉笔,皱起眉头瞪着黑板片刻,然后突然像着了魔似的写了起来。
「这样对吗?」
她不安地问。数学老师果然回答:「嗯,对。」她便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