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更冷漠的人或是更讨人厌的人,这些你应该很清楚吧?」
「……知道这些后,你又想怎样?」
「不想怎样,不过,假使他是一个原本就不存在的人,我很想弄清楚现实和虚幻。了解真正的他到底是怎样的人,了解后,我想我就可以断然地抛开一切。」
凯文一直注视着奏,他用手捧着热热的咖啡杯,边像在温暖手掌心似地,边回想着艾札克这个人,默默地思索了许久。
「我没有当过他的导师,不过我知道,他总是自以为是地认为,努力锻链以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超骑士,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你锻链过他?」
「是的。就像刚才我说的一样,我外表上看起来很年轻,事实上年纪比他大多了。」
听说两个人在任务上已经合作过好几次,怪不得想办法逃离迷宫的时候,他们的默契那么好,甚至连两个人是敌对的立场这件事都几乎忘了,那或许是曾一起打拚、冲破各种难关才建立起来的伙伴羁绊之极致吧。
「四、五年前,艾札克才刚成为超骑士,当时他才十九岁。艾札克这个男人做什么事都是莽莽撞撞,总是看得我心惊胆颤,他是一个自尊心非常强的人,有时候却又是一个滥好人;有时候简直让人受不了。不过现在想想,他说不定比任何超骑士更像超骑士。」
「比任超骑士……更像超骑士……」
「因为要当骑士,并非冷漠无情、勇猛果敢就最恰当。对有困难的人不会坐视不管,肯主动伸出援手……这种人才是真正的骑士。」
艾札克那真心诚意鼓励自己的情景,迅速掠过奏的心头,那身上紧紧裹着铠甲保护奏的样子,确实是骑士的化身;见到一直认为自己不值得移植心脏而情绪低落的奏时,他嘴里说『没这回事』。主动地陪伴、开导自己的点点滴滴,奏一辈子也忘不了。
事实上他的内心深处,或许很讨厌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使用了亚道夫心脏的奏,但他却可以——
「若是那家伙有任何改变,都是我们这些人害的。因为艾札克深深地爱着他的哥哥……我和邬尔蒂雅所做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原谅的吧。」
实际上,遭艾札克怨恨这件事,对凯文造成的打击比任何事都严重,他脸上写着那样的表情。
无论怎么辩解自己是正当的,哥哥遭杀害的艾札克所爆发出来的伤痛和怒气,将不断刺激着凯文,谴责他的良心。
他看起来痛苦极了。
发现奏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凯文的脸上又浮出了淡淡的笑容。
「别摆出那副苦瓜脸好吗?我绝对不会让人碰你一根寒毛。使用〈槲寄生的尖枝〉时,改变用法就可以变换出无限种战斗方式,我一定会好好支援你。」
「可是,黑色心脏的力量对他无效啊!」
「是的,札克是世界上唯一生下来就和亚道夫在一起的人,不知道是对心脏脉动波已经产生了免疫力,还是过于同调而无效,我觉得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别担心,札克就交给我好了。」
「嗯……」
接下来奏再也没开口说话,即使是敌对的双方,艾札克的事也会一直牢牢附着在凯文的心中吧。奏感觉得到,垂着眼皮的凯文也和自己一样。
的确,那已经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了,奏也非常明白。试着衡量一下实际状况和真实情况的距离,自己被骗的事实一点也没有改变;不仅没有改变,连想要知道真正的他这件事本身,或许都是奏对他的留恋。
(他会追到这里来吗……?)
奏也将视线移到远处、看着窗户……怎么回事,他连自己的心情都不是很了解。
我希望那家伙追过来吗?还是不希望呢?
(那家伙再度出现时,已经成为一个如假包换的敌人。我应该想想怎么保护自己才对,只能想着怎样才能避免心脏被抢走。)
越是这么想,情绪就越低落。
已经好久没有和心脏亚道夫说话了。
(——老实说,我真的很想把这颗心脏占为己有。真正的我,是一个没资格谴责任何人的大恶徒……)
*
新千岁机场因为昨晚下的一场雪,四处一片白茫茫的。
不愧是北海道最大的机场,上下飞机的旅客喧嚣不已。奏和内海都是出生以来第一次来到北海道,美咲好像是家族旅行的时候来过。奏一行人下楼来到出境大厅,找过了听说要来接机的内海哥哥,正东张西望地找人的时候,内海的行动电话响了。
「……我哥说他去上面的餐厅吃饭了。搞什么鬼啊,神经病。」
结果大家决定在中央广场碰头,四个人开始移动。因为这是一个占地面积非常广大的机场,所以一不小心很可能会迷路。中央广场为挑高建筑,礼品店区的角落上人声鼎沸,餐厅似乎也开了不少间。」
「咦?彦三郎呢?」
惊呼出声的是奏,弛应该和巴拉姆们一起跟在后头啊。
「骗人,上电梯后明明还在!」
「是不是因为人太多而走散了呢?怎么办?得找找才行!」
由内海负责顾行李,寻人作业正式展开。万万没想到精灵兽(离开青梅祂就不再是土地神了)竟然迷路了。奏心想,真是一个迷糊的贴身保镳,但又不能请机场广播找人,所以只好四处找找看了。
「找到了!」
彦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