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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常理来说,住惯心脏病加护病房的患者,擅自拔掉中心静脉注射导管,就会因为大出血而死掉。但你却完全不留痕迹,连护士们都没发现,所以不可能没有精通专门医疗知识的人参与,我想不太可能是邬尔蒂雅。」
「那会是……?」
「不排除第三者出动的可能性。」
凯文说道。
「对邬尔蒂雅而言,刚接受过大手术的你能自己离开医院这件事,显然是始料未及的,而且就在那之前,我和邬尔蒂雅都遭不明人士的阻挠。我得知移植消息已经是大手术的第二天了,我查出医院准备突袭,才刚到那里,邬尔蒂雅就阻挡住我的去路,正打算动手,就被好几辆车团团围住,遭到不明人士的枪击。我和邬尔蒂雅闪避攻击的时候,你的身影已经从医院消失了。」
「不是艾札克他们……吗?」
「原先我也是这么认为,不过是他们的话,早就趁机取回心脏了,那些家伙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逃跑。」
「既不是邬尔蒂雅,也不是阿斯派的人……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就算是黑色心脏的力量操控护士那么做,就枪击状况而言,也未免太有组织性了。」
真相好像越来越往迷宫深处去。
奏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嘴里念念有词,陷入沉思之中。
「当初,邬尔蒂雅小姐为什么叫人把亚道夫的心脏移植到我身上呢?」
「这……经你这么一提我才想到,古埃及也流传过心脏会存在着记忆的说法。死者遭审判的时候会被摆到天秤上,拿来象征真实与正义的玛特神羽毛会被和心脏一起秤重,用来确认会不会平衡。」
奏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伸手捣着自己的左胸。心脏的罪孽比玛特神羽毛重的话,死者就会被挖出心脏、丢到有凶灵的地狱里,只有通过审判的人才能留在灵界得永生。
「埃及记载死者葬送事宜的书籍『死者之书』中,还明确地记载着命令心脏在审判席上不得多说废话的咒文。难道是担心亚道夫的来世,所以才取出肉体内的心脏吗……?但是看起来也不像。她的目的假使有写在这个讯息中就太好了。她到底只是单纯想由某人来延续亚道夫的人格呢?还是另有其他目的?可以的话,我实在很想当面问问她……」
「阿斯方面不是把邬尔蒂雅小姐关起来了吗?不知道会不会逼她说出来。」
「不知道,问题在于她和马林科夫之间的关系。假使她和那个黑色心脏计划有什么关联的话……」
客机里的服务人员正好前来提供饮料服务,巴拉姆们靠在手推车边上讨果汁喝。「巴拉姆,不可以。」凯文斥责道。估计服务人员已经离开后,奏继续问道:
「什么意思?马林科夫是谁?」
凯文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奏毫不放松地探出身子追问:
「你上次说过,因为马林科夫文件什么的,所以知道了计划对吧,他是谁?」
「马林科夫是……和计划有关的成员之一,二十年前死掉了,不过一年多前,他的家人才在开普敦的家里发现他遗留下来的日记,里面有提到文书相关的事。」
「你们为什么会取得那样东西……?」
「马林科夫当过超骑士。」
奏当场愣住。
「超骑士……你的意思是阿斯嘉特的人参与过计划吗?」
凯文痛苦地点了点头。
「是的,他是活了两百年的资深超骑士。如遗族们送来的日记中所写,出现了详细的文书。他在对我们完全保密状况下和某个国家密切来往,背地里偷偷参与计划、获取报酬,似乎约好未来会以要人身分被迎进某个国家,况且那个马林科夫还当过邬尔蒂雅的导师。」
更重要的是,马林科夫是在亚道夫十岁的时候死亡,四年后,亚道夫迷路误入阿斯嘉特,大家都认为那是一个偶然。听到这里,奏惊讶得说不出话。
「邬尔蒂雅小姐也是某个国家的线民吗?」
越来越不了解她真正的意图了。
「所以说,我很想当面问问她,当时她对你的心脏到底有什么打算。」
服务人员送来的柳橙汁奏连碰都没碰过,只是静默不语。
沉默许久后,奏终于又开口问道:
「……那个男人一定也很恨邬尔蒂雅小姐吧。」
「哪个男人啊?」凯文问。奏一点也不想从嘴里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当然,他指的就是艾札克。
「有一回,摆在我房里的邬尔蒂雅小姐模型曾经被破坏过,当时我并不知道是被谁弄坏的,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很可能是那个人干的,因为他对邬尔蒂雅小姐怀恨在心。」
「她擅自拿走他哥哥的心脏,这是可想而知。」
听说这三个月以来,在奏不知情的状况下,阿斯派的超骑士们曾数度化解过凯文等凡城派超骑士的猛烈攻击。就奏所知,波及奏的只不过是攻击中的一小部分罢了,他们如铜墙铁壁似地防卫着他。
奏的表情迅速地罩上一层阴霾,他低声喃喃自语道:
「……凯文,那家伙过去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刚把杯子凑到嘴边的凯文,突然停下了动作。
「我所了解的他……是一个善于伪装得天真无邪、心地善良,好博得别人好感的人,但真正的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