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要随意接近比较好。」
「必须和那么强的神……战斗吗……?」
心情沉重至极,深深地发出叹息后,奏沉默不语,艾札克则替他打气。
「靠战斗驯服对方并不是唯一的方法,不妨找找其他办法。」
「你是说献出活祭品吗?」
「不是,一定还有别的方法,问问最了解大口真神的当地人吧,打起精神来!」
奏受到一贯的笑容加油打气,抬起头来紧紧盯着艾札克。
那张笑脸自从移植以来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不断鼓励着自己;到现在,艾札克的存在就像是理所当然,既温柔、又带给我无时无刻的安心感,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明明知道现在根本不是玩的时候,我却玩疯了。」
艾札克的眼神就像要紧紧地包住眼前的奏似地低头俯视着他。
「你也很久没来了吧,你不是一直想来御岳走走吗?稍微放纵一点老天爷也不会惩罚你的。」
「难得艾札克和内海都在……我觉得很开心,不知不觉中,就变成来远足的心态,一点警觉也没有。」
「奏……」
对面山上的树林间点着橙色灯火,可以看见神社露出脸来。
「对了,艾札克。」奏突然开口问道:
「只要神乐崎他们被警察抓到,艾札克的任务就完成了嘛,到时候就会回德国吧。」
「是啊,你的安全获得保障后,我的工作就结束了。」
奏垂下头,将身体靠在栏杆上。
「看来,他们还是不要被警察抓到得好,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和艾札克永远在一起了。」
艾札克惊讶得瞪圆双眼,奏则恳求似地抬头看着他。
「嗯~~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留在日本呢?我想永远和艾札克生活在一起,你不是说过很高兴能和我们像一家人吗,所以留在日本好不好嘛,我希望你能一直留在这里。」
「……那是不可能的,这次是因为我在欧洲器官移植网刚好负责到奏的移植事务,才会千里迢迢来到日本,不然我的活动范围本来只包括加入移植网的六个国家。」
「和我说再见,艾札克不觉得寂寞吗?」
「当然寂寞,可是……这毕竟是工作,是没办法的事。」
奏的心情跌入谷底……事实上,他想说的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和艾札克分别的时候近了,奏的心底深处涌出这样的预感。
我是在逃避吧。或许就如同内海所言,自己只是不想面对事实罢了,艾札克疑点重重,和赫曼医生的死说不定关系匪浅,我却不愿意去思考艾札克是否企图抢回心脏,更不想承认自己受骗,可是,再这样下去的话——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便是自己必须和艾札克离别的时候。奏最害怕的就是这件事,与其因为说破真相而提早告别,倒不如躲得远一点,这就是奏的心情写照。
「……我和奏的心情一样。」
艾札克一语看穿奏的心事,奏仰起头,发现艾札克正凝视着自己、慢慢地摘下眼镜。
奏怦然心动,艾札克只有战斗的时候才会拿下眼镜,看到以最真实的面貌回望自己的艾札克,奏的心脏不由得加速鼓动。
「我打从心里认为能认识你真好,我喜欢奏,真的很喜欢。」
「……我也一样,艾札克。」
所以,请你哪里都别去。
正要开口说出这句话时,艾札克紧紧抱住了奏,彷佛先一步做出回应。奏用全身感受着他那深深的拥抱,那是最热情、最可靠、最令人怀念的臂膀,奏将脸埋入他浑厚的肩膀,艾札克也以最真诚的声音附耳低语: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奏,不管我去了哪里,都绝对不会忘了你。」
艾札克的话直逼奏的胸口,奏不禁一阵鼻酸,像要回答他的话似地将手绕在艾札克的后背,紧紧依偎着对方当作响应。
两个人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之下。
可是那一刻却一步一步地逼近。
像要将对方的体温烙印在自己身上似地,两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
直到晚上十点过后,鹰山御师才从集会归来。
被清宽和尚强拉去的内海也终于回到住宿的地方,他一听说是什么神乐练习活动,就打算马上回来的,结果却被留了下来,原来只想练习看看,没想到一练之下被夸赞很有天分,不知不觉就越练越起劲,竟然一直陪到最后一刻。
「糟糕,我明年说不定会被叫来御岳跳神乐舞(注:日本传统祭神活动中,配上民间乐曲神乐的舞蹈。)。」
内海在棉被上翻来覆去,不久就朦朦胧胧地进入梦乡,但是并未熟睡。
这个时候,艾札克正坐在一楼的客厅。
为了加深对大口真神的了解,他打算借重鹰山御师的智慧。
御岳的宿坊中,都会开辟一个当地人称为「内神前」的场所,听说御师们都是在此为参拜信众驱邪,而白云庄的「内神前」位于面积宽敞且兼作餐会场地的厅堂内的小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