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艾札克都被他的气势压住,奏对朱德的印象也从「老练帅气的男性」转为「幽默风趣的大叔」。
一顿饭吃到深夜,奏无法继续奉陪,十点左右就回房睡觉,楼下一直闹到十二点左右才终于安静下来。
奏来到厨房时,仁美阿姨正在清洗碗盘。
「咦,奏,为什么还没睡呢?」
「嗯,朱德先生呢?已经离开了吗?」
「留他住下来了,现在在洗澡。」
阿努叔叔已经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奏愣愣地站在冰箱前,却又迟迟没有打开冰箱,仁美阿姨觉得非常奇怪。
「怎么啦?奏,有事吗?」
「……嗯,有点事情想问问阿姨。」
仁美阿姨继续洗着盘子,开口问道:「什么事?」
「今天,我去探望了吾妻医生。」
仁美阿姨手一滑,水槽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她惊讶地回头望着奏。
「去探望吾妻医生?」
「嗯,我瞒着艾札克偷偷跑去,结果被骂了,他的伤势似乎在逐渐康复中,可是却说出一些奇怪的话。」
仁美阿姨关上水笼头,表情认真地回过头来。
「吾妻医生说,他移植给我的是恶魔的心脏。」
「奏,没这回事,医生他有点奇怪,你别把他的话当真。」
「上次吾妻医生到家里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奏已经问过好几次,但是仁美阿姨总是转移话题,从未对奏吐露实情,仁美阿姨或许也认为事情不能继续隐瞒下去,于是用围裙擦了擦双手说道:
「好吧,一直没对奏说是不想让奏担心,,现在只好老实地告诉你了。」
仁美阿姨一五一十地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奏。她说一开始吾妻医生的样子就很反常,包括心脏摆在冷冻箱中仍然持续跳动的事情、手术过程中听到男人声音的事,以及那颗心脏的颜色比一般人的心脏黑的事情都说给奏听;那天,吾妻医生还反复地说着不该移植那颗心脏。
「当然,我们后来也有请负责执行手术的医疗人员仔细确认过,他们说,在移植前已经确认捐赠者的心脏没有任何损伤,摘除心脏时也没有任何问题,因此,吾妻医生所说的话应该只是疯言疯语而已。」
「你说,他在脑中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是指……」
「嗯,或许是幻听吧。」
「医生有没有说他听到了什么话呢?」
「门怎么样啦,野兽怎么样啦,总之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对不起,奏。」
仁美阿姨满脸歉意地低着头道歉。
「那个人会不会有吸毒呢?早知道吾妻医生是这种人,就不该请他为你操刀了,对不起,让你这么担心害怕。」
「嗯,不过手术很成功,所以没关系啦,还有没有发生别的事情?」
仁美阿姨用手摸着下巴仔细地回想。
「吾妻医生只停留一下下而已,不断地道歉……最后,还突然指着艾札克先生大声嚷嚷『有恶魔……有恶魔啊!』,说完就冲出大门。」
奏的心一惊。
「指着艾札克,说他是『恶魔』?」
——那个男人的真实身分不是骑士……而是个恶魔呀。
未免太巧了,根据仁美阿姨的描述,当时吾妻医生感觉上似乎非常害怕,然后惊慌失措地逃了出去。
「当时艾札克先生一如往常,也没有大声说话,所以我想应该是医生看到幻觉吧,会不会是什么戒断症状呀,德国的医院也真是的,居然让那种医生为这么重要的手术操刀。」
「艾札克是……恶魔。」
就在此时,门突然被打开,朱德脖子上挂着毛巾走了进来,对着吓了一大跳的奏和仁美阿姨说道:
「偶洗好澡了。」
朱德边笑边擦着头发,奏和仁美阿姨赶紧故作镇定。
「该、该、该去铺棉被了!奏,帮忙把棉被搬到客房。」
「好、好的!」
奏慌张地跑去搬棉被。
朱德收起笑容,站在厨房门口望着远去的奏。
*
当天晚上,奏迟迟无法入眠,手抱着膝盖、背靠着墙壁坐在床上。
(恶魔的心脏,恶魔的……心脏移植协调员?)
『恶魔』一词始终在奏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桌灯下的邬尔蒂雅模型摆着优雅的姿势露出微笑。
(将恶魔心脏掉包的……人?)
奏不知道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移植过程中,吾妻医生的脑海中出现幻听;捐赠者的心脏在摘出后依然继续跳动;心脏的颜色比一般人黑;男人的声音操控着吾妻医生操刀,使他无法违抗,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