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那——个……”
“能有忙这种事情的工夫,不如去帮忙家人的工作。”
奏顿感泄气。那是流畅的日语。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像平常一样说话呢。
“不、不是的。打球这回事,那是体育哟。体育。这是为了给毕业生留下回忆而举办的吧。”
“没时间。无聊。连这样的事情都如此热中,才无法交往下去。”
“无、无聊什么的,不是这样的哟。”
突然奏的语调变了,稍稍吃了一惊的神乐崎“呃”了一声,看向那边。
“什么叫做无聊啊。体育不是什么无聊的事情哟。身体的运动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哟。你知不知道自己给大家添了多少麻烦啊!”
对转校生傲慢的态度,奏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运动神经好了那么一点就可以洋洋得意了吗。即使因为打得好也不能小看人啊!明明就有想要做运动却做不了的人!”
神乐崎呆呆地站着,奏更加较真了。
“你什么都不明白!身体衰弱到无法运动的人的心情!除了看以外什么都做不了的人也是大大存在的哟。一看到明明就能运动却不去做的家伙,就让人生气!就是因为这样才没有朋友啊!”
像是要发泄一通似的,撂了句“算了,随你便”,转身背对过去,奏走开了。神乐崎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目送着他。
怒在心头的奏,下楼梯的时候也一直小声碎碎念着。
“同情他的我真是笨蛋。看不起运动。所以才说,能做运动的家伙真是……”
正要从楼梯口出去开门的时候,奏和从迎面走来的女学生撞了个满怀。哇,彼此都扬起了悲鸣。一看,不正是山濑美咲吗。
“嘉、嘉手纳君……”
“山濑。”
“对不起。神乐崎在上面吗?马上就开始男子的比赛了。”
“在的哟。但是他决心要溜号了。”
“怎么这样。因为和足球比赛重了,所以人手不够。就是硬拖也得让他上场。”
气势满满地,美咲上楼去了。感到扫兴的奏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和打从一开始就微不足道的自己真是有天壤之别啊。
“我可不会让你给骗过去哟,山濑。”
身后传来这个声音的时候,正是奏要走出去的一瞬。
(啊咧?)
——没时间,无聊。
奏停下了脚步。这种感觉。
不对。这个声音。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在哪里呢?)
那种语气,那个声音。在哪里听到过。但是在什么时候却想不起来。
(错觉……?)
像是要抹去这微妙的记忆的触感似的,高扬起了欢呼声。似乎是跟前的球场的比赛结束了。然而奏只是呆呆地站着。
从头顶上方,神乐崎用阴沉的视线,一直注视着那样的奏。
第五节·完
“很好,写完了——”
面对着自己家房间里的桌子的奏,手里拿着两封已封缄好的信,高声欢呼。终于完工的两封信。一封没有署名,另一封则是普通信件所以附有署名。抽出那封没有署名的信,用另一只手拿着。
“我去趟邮局。”
于是奏出去了。
“不赶紧的话,窗口就关门了。”
这封信是寄给“拜伦的大阿姨”的,这是回国后的第一封信。写了近况,恢复的过程,艾扎克来日本感到很开心的事情,同级生他们的事情,为了与以前提到过的“移植后的精神症状”所做的相关努力。
“艾扎克平时有点迟钝,但是一旦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不愧是捐赠方协调员就会变得很可靠,对他的专业知识也常常感到佩服。其实我有点憧憬呢,我将来也想成为某个领域的专业人士。”
“艾扎克的日语说得很好,好到连内海都错听成他说的是‘德语’。内海也很喜欢手办,并且制作技术是半职业级的。我也终于接近健康的身体了,得快点找到能投身其中的事情才行……”
“不好,还有5分钟!”
在邮局即将关门的时候冲了进去,顺利买到邮票后向邮筒里投了信。放下心来,奏顺路照例去了那家便利店。
(果然还是想不起来呐)
那个转校生的事情。其实那之后奏一直想着他的事情。
那个声音。说不上是特别有鲜明特征的声音。并不太高也不太低,非要说的话那是种硬质的,没有起伏的声音。是和谁的声音很像吗?将要抓住却又无法触及的记忆让人急噪难耐。
(话说回来,为什么那个时候那家伙会出现在那里?)
在道口,背后感到杀意的时候,那家伙就在铁路的对面。
那真的是我的幻觉吗?
(这种时候转来的转校生。怎么会——)
“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