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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真的就是那种‘来了!’的感觉。虽然是突然了点,但已有觉悟了。兴奋也好紧张也好,各种各样的感觉一下子涌了上来。”
“听说被选定的人是自己时,很高兴吧?”
“高兴……啊,觉得这回终于轮到我的正式表演了……”
但是果然仍觉得很高兴。
奏再次用自己的手掌感受着那粒心脏的鼓动。
“……是吗,已经都变得不再是我的东西了呀。”
“嗯?”
“我的心脏全部都被替换了。所以现在在这个身体中跳动着的已经全部都是捐赠者的心脏了呢。”
“啊啊,是这样的。”
“不知怎的,总觉得好不可思议。无法相信呐。”
但是,奏是知道的。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粒心脏了。它如同强力的水泵,源源不断的输送着血液,正常的律动着,强力的鼓动着,确实已经不再是过去那粒不中用的心脏了。
(这是真正的健康人的心脏呐)
病情加重的时候,痛恨着自己那粒衰弱的心脏。若是能有取而代之的东西真想把它换掉。若人类的身体各部能像零件一样,那该多好。
那样的话就能方便的交换“新品”了。
但正因为并非如此,生物才是宝贵的。主治医生阿兹玛医生这么说过。
——人类的脏器是活着的。知道吗,所谓接受脏器就是从刚死亡的人那里获赠生命这么一回事呐。
我能感觉到脏器的生命力,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阿兹玛医生说过的话。
每一拍的鼓动都是宝贵的。
“这粒心脏的提供者已不在这个世上了呢。”
是由迎来脑死的人身上摘出的心脏。
奏细心体味着这句话。
“……谢谢”
双手按着心脏对它这么说道。
它来自于哪里的什么人,并不知道。但是。
“我会连你的分一起努力的活下去,就算只长一天也好。就算遇到了再辛苦麻烦的事情,我也会加油。真的,谢谢你。”
艾扎克默然的凝视着啜泣的奏。尔后打开了资料。
“……虽然是跳过了很多步骤,但是状态已经基本进入稳定阶段了。仍有患上感染症的可能性,由于通常在第五天左右是急性排斥反应发作的高峰期,所以还不能大意。”
“啊、是。”
“回去了也得做心肌检查。但是啊,这两天内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算是被谁带出去了,普通外来者是不可能从集中治疗室内把被大量医疗仪器系着的患者带出的。若是机器和床一同被运出去还行得通,奏的情况则是全部输液管和支架都被取下带走的状态。
“偶尔,也会出现患有被称为ICU症候群(注1)、精神变得不安定的患者自己把管子拔掉的情况。但是从医院出去这样的事简直是闻所未闻。若是管子自行脱落,很快就会被察觉到。第一,护士会注意到。但是机器并未警示,于是谁也没有发觉。所以一定是谁故意的带到外面去的。由于有安全检查,这是外来人员遇到的第一难关。所以这一定是医院关系者的所作所为。”
然而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奏却一点都想不起来。残存的记忆就从湖里爬上岸那里开始。
是被谁带出去了吗?还是……
这个时候,艾扎克的手机响了。“不好意思”,就这么一个拿手机的自然动作,奏却被吓了一跳。在医疗器械运行的时候是不允许使用手机的。艾扎克正说着什么的时候,突然转向奏:“湖畔的小屋里发现了伏倒的警察。”
“!”
立刻就想到了,是被乌尔蒂亚袭击的那位警官。
“他死了吗?”
“没有,也没有受伤的样子。只是在玄关昏睡过去了。但是有被什么人抢走了手枪的形迹。”
听到这里,奏终于送了口气。警官还活着。那个时候的枪声,并不是乌尔蒂亚袭击时发出的,而是警官开的枪,被袭击的是她才对。这之后才把警官打倒,夺去了枪,确定无疑。
(那并不是什么梦境,果然昨晚的发生的事情是现实)
然而由那个湖里出现的黑色巨人是怎么回事?水枪呢?蜂拥而上的藤蔓呢?那些到底是……
“为什么你会认为警官死了呢?”
艾扎克突然刺到了敏感话题。
“你在现场吗?”
这很难以回答。奏想起了警官开枪的理由,乌尔蒂亚说那个警官是“追击手的同伙”。连警察中都有他们的同伙?
一旦这么想着,立刻就多了个心眼。
(这个人虽然自称是移植协调员,难保他其实是坏蛋的伙伴……)
于是就没有下文了。奏的嘴巴像贝壳一样紧紧的闭上了。艾扎克满脸疑惑。哄他也好、装蒜也好,奏只是满怀着警戒心地瞪着对方,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最终让奏开口说话的是来迎接他、和搬运车一起过来的主治医生阿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