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行募捐活动这样的人。但是,一对自己已给添了很多麻烦的叔母他们说不用再管自己的事……就被训斥了一句“胡说什么呢!”
——奏就像我的儿子一样。你没有必要考虑多余的事。至于航渡费用我们总会想出办法来的。
正当这么说着的时候。
从始料未及的地方传来了援助费用的消息。
来自德国一位实业家的未亡人。据说是奏的双亲在研究机关供职时曾受过很大的照顾,所以可以承担航渡费用,问了详情,说是从今往后都会援助奏的治疗费。第一次听说这回事,大家都吃了一惊。也会有这样的人呀。
这个人寄来的信上邮戳是里根斯堡(注1),所以奏把她称为“拜伦的大阿姨”。(小时候看的漫画里都要在“匿名援助自己的人”名字前面加一个“大”字)
有了这位没有告之姓名的人的帮助,奏去德国等待心脏移植的事就成了。
这之后的日子却不那么好过。对于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脏器提供,只能,也只能等待。病情方面虽然没有恶化但也不见好转。从未想过等待一样没有约定期限的东西的滋味是如此痛苦。
等待着捐赠者出现,一味的等待着。
这即是等待由刚死去的人提供脏器这么一回事。并且只能是由心脏仍在跳动但脑死的人所提供。
心脏移植。对人体来说,心脏只有一粒。把等同于命之根源的“心脏”取出,植入他人的健康“心脏”。移植手术自身难度也很大,好不容易出现了捐赠者,若是身体对提供的心脏产生排斥反应,也会就此死去。身体会认为他人的心脏是异物。为了防止此类事件发生,这之前会就此调查适合与否,剧烈的排斥反应则用免疫抑制剂设法控制。总之,无论如何运作都是一场赌博。
说实话,很害怕。但自己除此以外已没有从“死”身边逃开的方法了。
向前看等待着,这对奏来说是最困难的事了吧。
虽然有协调员赫鲁曼他们的支持,但是,在“会是今天吗,不知会不会是明天”的移植手术到来之前,无法入眠的日子持续着。孤独感令人厌恶的增加着,被不安折磨着的同时也祈祷着,这样的三个月过去了,然后。
这一天是平安夜。
本应是只和叔母两人度过的安静的平安夜。病房里奏正听着瞳叔母念着由表兄妹寄来的圣诞邮件。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的,到来了。
协调员赫鲁曼走进病房,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奏。捐赠者出现了。你被选为候补者名单中的第一位。
——执行最后的意志确认,你愿意接受心脏移植吗?
终于,这个时刻来临了。
奏毫不犹豫的回答,“是”。
第二节·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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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里根斯堡:位于慕尼黑以北140公里处的古都。
“简直像王子一样的名字呐。”
奏在床上这么说着,搭上了话。移植协调员的白人青年吃了一惊,把脸由检查病历卡上抬了起来。
“是在说我的事情?”
“嗯嗯,艾扎克……那——……个……”
“冯?巴鲁特缪拉。很早以前我们家是贵族的样子哦。但是我出生的时候已经是普通的家庭了。父亲是工场的技师。”
“艾扎克也是德国人吗?”
“为什么这么问?”
“欧洲脏器移植基金会是由好几个国家集合而成的,没错吧。”
他所属的脏器移植系统,是以德国为首,比利时、澳大利亚等六国组成的。在此六国中找出适合度高的脏器提供者(捐赠者)与移植希望者(接受者),以提高移植治疗可能性。从现在算起,约四十年前率先于世界结成的组织。
这样的事情奏已经从赫鲁曼先生那里听说了。
“我的出身是‘现在已不存在的国家’了。”
“呃?”
奏睁圆了眼睛。艾扎克只是报以微微一笑。
“是现在在地图上找不到的国家。我是前东德出身。比起这个来,感觉如何?有好好吃饭吗?还真是惊人的恢复力啊。”
“哈啊……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奏把手按在左胸上。
“取出自己的心脏,取而代之植入他人的心脏,不得不说是大手术哟。却这么快就恢复了精神。”
确实手术后的患者是不可不如此谨慎对待的。为了尽早能下床活动,尽管多少有些勉强,但在手术翌日都会练习坐起来,第二天练习下床。第三天若是能在房间里走路那是再好不过。虽然听赫鲁曼先生这么说过,但走到外面去那又是另当别论了。
说起来所谓移植的心脏,是还没有与大脑及神经联起来的,一下子就能跑起来之类的事情,简直是无稽之谈。结果只能是自寻死路罢了。
(若是掉进隆冬时节的湖水里,刚掉进去的时候心脏就会停跳了吧)
昨夜发生的事情,果然不是现实,只是做梦而已。
“……和捐赠者心脏的契合度良好真是太好了。手术当天心里肯定没底吧?因为立刻就要下决心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