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您怎么了——这样我很困扰耶。」
编辑——鸟口守彦尽情发挥他天生迷糊的个性,在我身旁坐下。
「夫人跟我说了,听说您生病了喔?夏季感冒吗?哎呀,真是辛苦了。可是老师啊,您还记得要替我们写的文章什么时候截稿吗?」
鸟口语气逗趣地问我。我无法回答,决定装死到底,一动也不动地背对着鸟口装睡。
「哇哈哈,老师您别这样嘛。别担心,反正我们的杂志暂时也出不了啦。」
「出不了?」
我发出沙哑的声音。
「被我抓包了吧,您明明就听得到嘛。我刚才就知道您醒着罗。」
「你、你骗我。」
「可惜不是骗人的。」鸟口双眉低垂,大概以为这样看起来比较像丧气吧。
「——因为最近完全没有题材啊。我们杂志专写离奇事件,不像色情题材到处都有。」
「是吗——」
顿时卸下了肩上的重担。
「——所以不用写了吗?」
「您明明就还能说话嘛。夫人说您病得很严重,没办法开口呢。」
「是——事实啊。」
就算说明我的病况他也不懂。
「可是既然杂志不出了,应该就不需要稿子了吧?」
「又不是停刊了。」
鸟口有点生气地说:「只是暂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刊而已。」
「还不是一样。」
「完全不同喔,差不多跟长脚蟹与小锅饭之间的差别这样大※。」
(※长脚蟹与小锅饭:小锅饭是一种将米、材料放入小锅内一起烹煮而成的什锦饭。长脚蟹(takaashigani)与小锅饭(kamameshi)的日语发音前几个音节略为相近,且蟹肉亦常作为小锅饭的材料,的确是若有似无的关系。)
这是什么烂比喻,我不由得失声大笑,鸟口也满脸笑嘻嘻地。此时妻子端茶进来,并瞄了鸟口一眼。
——原来如此。
这应该是——妻子的目的吧。我这个人很容易被鸟口这种性格开朗的人拉着跑,妻子大概是想让我与鸟口聊天,好治疗我的心病。
久违三日的茶异常芬芳。
妻子等我喝完茶,说要去买个东西便离开了。在这三天期间,我猜她就算想出门也不敢出门吧。
等妻子一走,鸟口笑得更思心了。
「干什么——你真恶心欸。」
「还是夫人不在场——比较轻松。」
「你这家伙打从一开始就完全放松了吧?」
这家伙从来不知顾虑他人心情。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我拼命装出威严。
「嗯——鸟口,看到你那张放松的呆脸,连带我的紧张也消除,感冒似乎也跟着好了哩。」
「唔嘿,人家不是说夏天的感冒只有某种人会得※吗?啊,抱歉——更重要的是老师,您这样不行喔,请恕我说话太直接,可是……」
(※夏天的感冒只有某种人会得:日本俗语「夏风邪は马鹿が引く」,原意是「愚钝的人到了夏天才发现冬天得的感冒」,不过常被误解为只有笨蛋才会在夏季得感冒。鸟口应是藉此喻暗讽关口愚钝。)
「什么不行?」
「您这样夫人会哭的喔,我看夫人好像很疲累的样子。」
「是吗——」
虽然嘴里表示疑问,其实我内心是知道的。
我虽不是个浪荡子,但无疑地是个最糟糕的配偶。
因为我的缘故,妻子总是身心俱疲。
我只能含糊不清地闪避回答。
「虽然老师不花心也不赌博——可是……」
鸟口伸长了腿,态度更加随便了。
「就算是夫妇,每天二十四小时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也很痛苦吧?难怪老师会心情郁闷,夫人也——」
「这我知道。」
「所以说,我建议您去采访一下。」
「采访——」
「要写小说或是报导不是都需要采访吗?您就去一趟嘛,俗话不是说:『狗走个路,脚也会累得像木棒』吗?※」
(※)
「但是——我的小说是……」
「所以说——我想请您替我们做做采访报导啦,还能顺便散散心喔,反正都是些阴惨的事件,刚刚好。总之,我们的截稿日延后了,您恰好有空——」
「可是——你们要求的不是外国的报导吗?」
「那个归那个。」
「那个是哪个啊。我大致思考过文章内容,老实讲,要写这个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