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老实承认吧,平野先生。你是有偷窥癖好的人。不管是不是孔洞都好,你必须透过某种滤镜才能跟这个社会接触。」
「我只对我妻子——」
「不。你不管是谁,只要能偷窥都好。即便现在,你也一直有想偷窥的冲动。」
「没这回事。我——不是性变态。」
「你这种说法并不是那么适切。我再重申一次,性癖好并没有是非对错。你只是有偷窥这种非正常的性欲望。这实在没办法。」
或许——是如此吧。
「听好,平野先生。你感觉到的视线,其实来自于你的潜意识。你刻意压抑着想偷窥的冲动,但是潜在欲欲望仍然从强力的压抑下渗透出来。这种欲望不是说压抑就能压抑的住欲。当潜在的强烈欲望浮上意识层面时,会扭曲变形成为一种恐惧。其实,无时无刻注视着你的是你自己。」
精神科医师瞪了平野一眼。
「你看到的幻觉之眼,并不是你妻子的。你仔细想想,那难道不是你自己的眼睛吗?」
医生的话语里充满了自信。
「不——并非如此。」
平野坚决地否定了。
医师讶异地询问原因。他对于自己的分析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疑问。
「真的——是如此吗?你敢确定吗?那只是你不这么认为而已吧?那就是你自己的眼睛——」
「不对。那不是我的眼睛。」
「是吗?」
「因为——一点也不像啊。」
完全不同。
「平野先生,人的记忆非常不可靠,且会配合自己的欲望变化。你再想想,那真的不是你自己的……」
「可是这并不是记忆呀,医生。」
平野语气坚决地打断医生的发言。
接着突然说:「医生,请容许我问一个无聊的问题,请问这个房间在几楼?」医师冷不防地被问了意想不到的问题,不明所以地回答:
「四楼——」
「是吗?那么……」
平野站起身。
「那么,从你背后的窗户……」
他缓缓地抬起手,指着窗户。
「凝视着我们的那只眼睛……」
「眼睛?」
「那只眼睛又是谁的眼睛呢?」
「凝视——什么意思?」
「你没感觉到吗?视线正投射在你的背后哪。」
「你、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看啊,那只眼睛不是正在窗边一眨一眨的吗?这根本不是什么记忆,我是看着实体说的。」
「那、那是你的脸倒映在玻璃窗上。这、这里是四楼,怎么可能——」
「不对。窗户上面没有我的倒影,我只看见眼睛。跟我的眼睛毫不相似的一只大眼睛。医生你也感觉到了吧?就是那种感觉。这就是我所说的视线——」
盯。
「医生,我相信你的分析——应该都是正确的。我有想偷窥的冲动,我有可耻的性癖好,内人死了也是我害的。但是这些道理——」
这些道理——
「——都没办法说明存在于我眼前的那只眼睛!」
「眼、没有什么眼睛啊!」
「你真的这么想的话回头不就得了?医生你不断否定眼睛的存在,但是从刚才就不敢回头,只敢盯着我瞧。眼睛就在背后呀,在医生你的背后。为什么不敢回头看呢?只要你不敢看,它就存在于该处。我想你一定也感觉到视线的存在吧。而我……」
平野看着窗户旁的眼睛。
眼睛啪嚓地眨了一下。
5
有人在注视着。
从电线杆后面、建筑物的窗口、电车置物架的角落。从远方,由近处。锐利的视线,刺痛,刺痛。
如今即使走在路上,视线也毫不留情地投射向平野。全身暴露在视线之中,他觉得快被视线灼伤了。
川岛一个人站在车站旁等候。
川岛一看见平野,立刻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走向他。「唉,平野兄,你变得好憔悴啊,真不忍卒睹哪。」他怜悯地说。
「你去看神经科,结果医生怎么说?」
川岛问。平野忧郁地回答,「呃,他说我有点异常。」
「但是川岛,那位医生自己也挺有问题的,看他那样子,真不知道谁才是病患呢。」
「是喔?他是一位有名的医生介绍给我的。说是他的得意门生。看来徒弟本领还是不够。」
川岛努着下巴,不满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出气。平野想,他大概期待会有什么奇特的诊断结果吧。
「学者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