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师抬起双眼眨巴着说道:“打开宝函,取出《虚幻之书》时,封面上没有浮现‘奥尔喀斯特’的徽标,这就是凶兆。”
这就是昭示半生不熟的无名僧存在的信号!
“所以,当时你那么惊慌,对吗?”
怎么会——当时大法师呻唤一声就噤口无语了。
碧空出现时他更加惊愕、恐慌、狼狈不堪,碧空与其他众多无名僧外表相同,但他却显得比他们更年轻。
未能彻底蜕变的无名僧!
“不仅对事态的严重性感到惊讶,大法师还为你深深地感到悲伤,因为他知道你的征程已经不是为了封禁‘英雄’。”
“可是,为什么?”佑俐禁不住大声喊道。她抓住大法师的法袍紧紧地拉过来,然后仰望着阿什冷峻的面孔。
“为什么不当场告诉我?如果告诉我的话……”
“你会怎么样?”
“我会考虑其他的办法!”
“什么办法?没有选择的余地。”
“或许会有的!”
这次她抓住了阿什的风衣胸襟使劲摇晃。
“我会把哥哥——把碧空带回去、带回家去!”
“碧空不是你哥哥呀!外表也不一样嘛!”
“就算变了样,他也曾经是我的哥哥!”
根本用不着叫他接近“英雄”,对他搞什么净化?割取罪孽的种子?太过分了!
“我哥哥变成‘半生不熟的无名僧’,是因为他对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后悔,不对吗?祸根是对《英雄见闻录》着迷,不对吗?如果是这样,我会宽容他的!”
他是我唯一的哥哥!
“佑俐!”
阿什摇摇头,花白的额发垂落下来。这一来,他陡然变得十分苍老。不,或许是疲惫不堪了。
“不是说‘半生不熟的无名僧’是危险的存在吗?如果带回‘圈子’里去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为什么?如果回家见到爸爸妈妈、如果回到以前的生活,或许会完全恢复森崎大树的记忆呢!”
无法恢复了——大法师低声说道。
“无法恢复了。佑俐大人!”
魔使仍旧是魔使,得不到净化就无法变成任何人。
“‘罪孽的种子’也被称作‘门’。”
听到阿什这样说,佑俐心头一惊。
“就是‘英雄’借此大发魔力的‘门’,就是入口啊!”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你说听到过这个词语,是吧?在哪里听到过?想起来了吗?在大树学校里出现的大眼珠怪物,用触手抓住碧空时说过嘛!”
——傀儡啊!
——原来你就是“门”呀!
“不管是‘英雄’还是‘黄衣王’,追根溯源都是故事,本来就是无形的存在。它虽然能够栖居人体占据其心灵并掌控他,却无法化为实体出现在‘圈子’里。”
佑俐马上反驳:“可是在王都的时候,‘英雄’具有基利克的模样啊!”
他不是夺回基利克的眼睛了吗?
不知何故,阿什微笑起来:
“那是因为黑特兰的存在本身也是故事。那可是一个虚构的国度啊!你忘了吗?”
佑俐赶紧用手捂住嘴巴。
如果是在“编织者”编造的故事领域中,本身就是故事的‘英雄’和‘黄衣王’也能够得到物象!
“在‘圈子’里面可是玩不了这种把戏的。”
但在哥哥学校的图书室里,那个怪物却无所顾忌地出现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碧空在场!大眼珠怪物是通过碧空现形的呀!”
所以,他被称作——“门”!
“如果你把碧空从这里带回去,‘圈子’里就会出现那种怪物,密密麻麻地占据整个世界,极尽破坏之能事。于是,勇敢的人们拿起武器奋起消灭怪物——战争随即开始!”
这是一张盾牌的两面,即“英雄”和“黄衣王”出现在“圈子”里的、如今的一个可恶现象。不,应该说是最可恶的现象——阿什语调强烈地说道。
“于是,在王都埃尔米瓜德发生过的惨剧就会发生在‘圈子’里,发生在你的领域里、发生在你的国度里、发生在你的城市里、发生在你的学校里。”
你的亲友们就会被魔怪吞噬、就会化为魔怪,挚爱他们的人们哀叹着埋葬亡骸,流浪在瓦砾废墟之中,并不得不驱赶、杀害、烧尽那些沦为魔怪的夫妻、恋人、朋友、兄弟姐妹。
“你愿意把你的城市变为埃尔米瓜德吗?”
佑俐甚至忘掉了呼吸,忘掉了面前阿什和大法师的存在,她潜入自身内部和记忆深处。在卡塔尔哈尔僧院遗迹看到的景象,在埃尔米瓜德看到的景象,王宫城堡瓦砾山中死去人们的惨状。无数次击退又无数次涌现并猛扑而来的丑恶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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