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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句话,佑俐的记忆深处有所触动。她觉得曾在何处意外地听到过这个“门”的另类用法。
阿什看着佑俐的脸,他总是能够恼人地洞察佑俐的心事,那是因为他知道佑俐所不知道的事情,他对佑俐有所隐瞒,所以总能轻易地事事抢先。不过,现在他确实洞察到了佑俐的内心所想。
“我听说过——这个‘门’。”
“是吧?我也记得。”
阿什点点头,然后收起立正姿势改成了稍息,脸上掠过一丝既像揶揄又像嘲讽的、痉挛般的笑意。
“在那边你问我这是什么意思时,我慌乱得真不知道该怎样搪塞过去呢!”
那是在什么时候?佑俐朦胧地整理着思绪,但很快就疲惫不堪了。
“还是——从头说起吧!说来话长啊!坐下说吧!”
佑俐就地蹲坐,胳膊抱着膝头,她已经什么地方都不想去了。
大法师走过来静静地坐在佑俐身旁,就像亲密无间的爷爷在安慰受到父母无端训斥的孙女,那么深情,那么慈祥。
但是,现在的大法师与那时的爷爷只有一处不同点,他把黑衣折在膝下正襟危坐。
“想必,你很生气吧!”
他的眼睛仍然那么枯槁,但嗓音略微透出圆润的感觉。
“我不想请求你原谅,因为我们明明深知详情,却还是把你送上了征程。我们专断地把真相保留在这里,却把谎言和欺瞒带来的折磨强加给你。”
真是匪夷所思,此时自己居然没有发怒,刚才还是那样怒火冲天,而现在却只想抱住大法师放声大哭。
为什么?
“‘英雄’要想越狱,必须有人充当‘最后的真器’。”
似乎是故意而为,阿什没有正对佑俐,而是侧脸相向并开始讲述。
“要想把‘英雄’载入故事的迁流并再次召回此地施加封禁,那就必须削弱注入‘英雄’的‘最后的真器’的功力。这一点只有与‘最后的真器’秉持相同血缘的‘奥尔喀斯特’才能完成。”
因为只有这位“奥尔喀斯特”的声音才能传递给“最后的真器”。如果声音不能传到,那么徽标的功力也就无法与“英雄”抗衡。
“因此,只有‘奥尔喀斯特’才能成为追踪‘英雄’、‘黄衣王’的人选。”
而且,在通过越狱成为《虚幻之书》的《英雄之书》封面上,会浮现出与追踪者‘奥尔喀斯特’额头徽标相同的徽标。
“在‘奥尔喀斯特’善始善终地追上‘英雄’并解放‘最后的真器’的早晨,‘奥尔喀斯特’返回此处,额头徽标与封面徽标合为一体,《虚幻之书》即复原为《英雄之书》。”
“那个封面浮现出了‘英雄’的徽标并释放光芒。”阿什说道。
“至此全都是真实情况,正如你踏上征程之前听到的那样。”
阿什稍稍摊开双手,像是要征求同意。
佑俐点点头。“我一路上都是这样想的。”
身旁的大法师低头伏面。
“可是,也有极为罕见——真的极为罕、不照此步骤实行的例外。”
说到这里,阿什换了个语调向佑俐发问:
“为‘英雄’所倾倒并被笼络的‘真器’们后来会怎样,你知道吗?”
这是什么意思?
“那……会被‘英雄’吞掉,不是吗?会被当作能量使用,不是吗?”
“是的!并且与‘英雄’合为一体,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人类成为“真器”的条件就是心怀暴怒——有发泄暴怒的强烈欲望。他放纵这种欲望并期盼“英雄”,才会为之倾倒。
但是,当“真器”被“英雄”吞没之后不会有丝毫残留,甚至连驱动他的暴怒也不会残留。
“不过,‘最后的真器’却略有不同。”
“因为‘最后的真器’也是召唤者。”阿什继续讲道。
“召唤者是将‘英雄’呼唤出来的人,是赋予‘英雄’以物象的人。也就是说,是他充实了‘英雄’。”
“这是罪孽。”阿什说道。
“即使作为‘真器’的人的实体消失了,他所触犯的罪孽仍会残留下来。你认为会以什么形态残留下来?”
这几乎用不着思索,尽管焦点仍然模糊,但佑俐在出征时就耿耿于怀的疑团豁然解开。
“——无名僧!”
阿什使劲地点点头:
“‘最后的真器’无一例外,全都会化为‘无名僧’!而且要在这个地方赎罪。”
残留在那里的全都是罪孽,业已失去作为个体的心灵、体形和理念。所以无名僧的外形一致,同时丧失了自我。
那只是罪孽的存在形式。以一当万,以万当一。
这就是无名僧的真相!
但是——阿什挪动脚步背向佑俐。
“刚才也说过,‘最后的真器’极为罕见地会发生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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