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先要往相反方向走呢!”
宪兵驭手驱车来到城区边缘的宽阔街道,并开始向北方驶去。在弯弯曲曲的街道上行驶了一会儿,那座阴暗的山峦从正面映入视野。
“对这些人来说,卡塔尔哈尔僧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无论如何都得提供方便——这个说法令人深思。
“那里是不是学习魔导的人和魔导士聚集的地方呀?”
阿久对此满不在乎,似乎有些困乏地蜷在佑俐手中。
“尽管——那里几乎是废墟吗?”
“不过,人总是有的吧?”
坐在驭手座位的两人一路上根本没回头看佑俐一眼,在进入山脚下的森林之前他们停车小憩。佑俐下车活动胳膊腿,神父向她递来水壶。
他对佑俐说了些什么,不巧的是阿久还在马车上熟睡。佑俐很为难,露出抱歉、听不懂的表情。
神父把手贴在胸前,并用手指在自己额头上画了个十字。这与基督教的动作不同,纵横都是双线。
那是在祝福佑俐吗,还是给自己施加了避邪的咒符?到底是哪个呢?
马车开始驶上山路,阿久总算醒来了,但已不是闲聊的时候,如果此时开口说话,弄不好会咬了舌头。陡峭的窄道遍布石块,驭手座上的两人伸直胳膊撑住身体,佑俐也曾几次把脑门儿碰到车窗上。
覆盖着山体的森林显得异常幽深,但每棵树却又很细瘦,曲里拐弯的折枝上纠缠着粗杂的叶片,马车通过时落叶追随而至.还从车窗飘进来几片,褪去光泽的绿叶摸上去嘁嚓作响轻易地破碎了。
越往上去视野越窄,光线也昏暗。挂在驭手座上的马灯点着了,马儿们吃力地嘶鸣。
接着,突然来到平坦的场地,似乎刚才不是爬山而是穿过了长长的隧洞。佑俐双手抓住窗框一看,立时目瞪口呆。
从来没有直接看到过所谓的废墟,这是头一回——她没有把握这样说。不管怎样,这里根本不存在堪称废墟的建筑物轮廓,能够坦率地称作建筑物的也就是围绕僧院遗迹、与佑俐身高相仿的石墙而已。
山上最显眼的是遍地散乱的巨大石块,全是灰褐色混杂着浓黑色的砂岩,形状千奇百怪。
“这本来肯定是整块儿的巨石,”阿久同样瞪大了眼睛说道,“不知从哪里落下一块巨大无比的岩石把僧院砸得粉碎,自己也四分五裂了。”
僧院遗迹这个称谓并无差错,阿久的推测也准确无误。马车停下的位置处于倾倒后折断交叠的石柱前,那里点着松明,入口洞开,似乎就从这交叠的石柱间隙通向里面。
没错儿!有个黑衣人时而弯腰时而跨步,正向这边走来。他的装束很像无名僧,但没有剃去毛发。还有,他脖间挂着一串硕大的念珠,也与无名僧不同。
宪兵下车开始与黑衣人交谈,神父伸手帮佑俐下了马车。
“好了,我们到了。”
神父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看必须严加防备的对手。
“要是你父母来到这里就好了。不过,即使错过,这里也能运用魔法取得联系。如果你父母能告诉你这个小不点儿联系方法,那就简单多了。”
对佑俐进行交接的过程很快完成,黑衣人向佑俐伸出手来并在耳边小声说:
“你的伙伴等得很焦急。”
他用的是佑俐也能听懂的语言。
宪兵和神父匆匆告别,随即乘上马车循着来路走了,看起来像逃跑一样。
“我是分管这座僧院后宅的,名叫萨罗。”
奥尔喀斯特大人,欢迎您。——萨罗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这是一位头发半白、不苟言笑的大叔,不过眼神很和善、嗓音也温馨。
他的臂弯上还搭着守护法衣。啊,太好了!
“这是阿什托你带给我的吧?”
萨罗马上帮佑俐穿上法衣,佑俐赶快捅上了袖子。
“我终于来到这里,这下可以放心了。”
说真话,她放心得膝头都有些颤抖。一个人能来到这里真不简单!连自己都十分佩服自己。
“阿什说你一个人是没有问题的,虽然那位仆从好像担心得不得了。”
“没有问题是因为有我在嘛!”阿久忽地露出脸来,萨罗丝毫没有感到惊讶。
“你也是做随从的?辞典吧?”
“萨罗,你认识阿什吗?”
萨罗微笑着点点头。
“来吧,请先去大厅吧!”
他拉着佑俐的手走过瓦砾堆。乍一看像是无法行走,但实际上还是有一道行人踏过的痕迹,完全可以通行。
尽管如此,废墟毕竟是废墟,瓦砾终究是瓦砾。钻过歪斜的石柱,夸过破碎的外墙残块,周围仍然没有开阔的地面。
走在前面的萨罗站在开始下坡的路口,回头招呼说注意脚下。
是不是有地下室?
不,不对。佑俐终于明白了,萨罗走下去的既不是台阶也不是梯子,甚至根本不是人工修建的设施,脚下传来的感触也非同一般。
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