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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仍能听到潺潺流水声,从环绕村落的树林里还传来了小鸟的鸣啭。
“‘无名之地’也是唯一的场所,对吧?”
那也是——实实在在的吧?
直接仰望太阳的碧空视线突然飘忽不定,冥思苦想的侧脸掠过动摇的神色。
“碧空?”
“佑俐大人!”碧空缓慢地、非常缓慢地、仿佛看到了可怕的东西样转向佑俐,“佑俐大人,我——”
碧空的眼睛和佑俐的眼睛相对而视,他的瞳眸宛如春天的紫花地丁,在朝阳的辉映下放出紫色的光芒。
“我,”他重复道,又咕噜地吞咽一下,“不,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他是欲言又止。什么嘛!碧空,对我保密吗?
“走吧!阿什阁下赶着上路呢!”
碧空回身像逃跑似的开始爬山,佑俐不得不跑步跟上。尽管很想问他刚才要说什么,却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
阿久说“青菜叶相当美味”,佑俐也向阿什号称的“本村的标准早餐”发起了挑战。虽然守护法衣可以消除空腹感,但她仍然怀有强烈的好奇心。
她立刻就后悔了。
“平时你净吃好东西了吧!”
“是啊!我总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收拾好餐具,阿什在圆桌上摊开了大幅卷轴。这是黑特兰国地图,不仅有山川等大自然的地形,还标有城镇和村庄。在歪扭的椭圆形国境线南端,描画着一座较大的城堡。
“这是王都埃尔米瓜德。”
埃尔米瓜德!
“是不是跟《英雄见闻录》有关?”
“你的直觉很准确嘛!它原来不是这个名字,在基利克暴动之后改名了。”
在黑特兰国古语中,它是“埋葬爱尔姆之墓”的意思。
“既然是王都,那就应该是本国的中心嘛!怎么会取名什么什么之‘墓’呢?”
“因为这里既是魔导士爱尔姆之墓的所在地,也是严格保管基利克曾经掌握的《英雄见闻录》的场所。”
“可是,现在,”阿久用尾巴梢敲打着地图上王都的位置,“《英雄见闻录》不在这里。”
“是的。有人拿它出去四方流转,最后流落到水内一郎的图书室里。”
“是谁拿出去的?”
“搞不清楚,而且,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或者是见钱眼开的文官?或者是近卫魔导兵?时间无法倒流,搜寻亦毫无意义。”
阿什是彻底的现实主义。
这太令人惊讶了!万恶的根源魔导士爱尔姆——居然可以埋葬在坟墓里。”
“准确地说,只有爱尔姆被砍掉的头颅在基利克暴动之后被移送到这里,与其说是安葬,不如说是以儆效尤。”
墓碑上施加加了封魔的咒语!
“那奥尔泰奥斯的坟墓呢?”佑俐问道,“……也受到了同样的对待吗?昨天说过胜利的记载被废弃,却又称其为‘胜利之王奥尔泰奥斯’。”
阿什仍用他那半闭的眼睛看着佑俐说:“国王的坟墓原封不动,因为王室的墓地不许毁坏嘛!”
“那,受到惩罚的只是爱尔姆的坟墓,对吗?”
阿久采用了“万恶的根源”的说法,这可有点儿过于严厉了。魔导士爱尔姆研究的目的是一当时保卫黑特兰需要魔导术,而且她也警告国王说——这并非护国魔法。如果说应该遭受谴责,也应该谴责奥尔泰奥斯王。
奥尔泰奥斯王更慎重一些或局面稍有变化,爱尔姆至今就会备受尊崇——作为对大陆战争的胜利做出了重要贡献的人物。
可她却成了“儆诫”之反证。这是近五百年前遭到处刑的人的首级,早就成了白骨且一触即碎。即便如此,仍然要故意挖出来运到王都,修建了羞辱示众的坟墓——
佑俐感到心中针扎般的刺痛。
先是被奉为英雄,不久又被从宝座上踢了下来。
这不是跟森崎大树一样吗?
班主任幡多老师认为大树是“逞能英雄”,不恪守学生的本分,所以他才煽动学生们攻击大树。
那么,爱尔姆与大树做的事情有相似之处吗?佑俐在思考:他们之间有共通点吗?
爱尔姆研究出常人意想不到的法术并付诸实施——令死者起死回生而成为士兵;大树则是救助了遭受欺侮、饱受创伤、痛苦不堪的美智留,这哪里有什么相似之处?
不——或许不是这样。
森崎大树不仅仅是抗拒了那些仗势欺人的孩子,而且,他也违抗了放纵欺侮行为的老师们。那也是一种暴动!
另一方面,爱尔姆打破了生死的境界!
其规模的差异也是相当大的,但在颠覆统辖旧世界秩序这一点上,可以说是做了相同的事情。
所以被尊为英雄,所以后来受到了责罚,这本身就是英雄的正负两面——“英雄”与“黄衣王”。
“佑俐,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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