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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百五十年前发端持续到现在的内乱,简单地说即现存王室兄弟阋墙之争。他们是异母兄弟嘛!从小就关系不和,长大以后各自豢养了重臣和罕队,然后就开始互相争斗。”
最初的内乱持续了十年,国土凋敝荒废了。贵族们担忧这样下去会导致黑特兰灭亡,于是举行仲裁决定由各支血统推举王位继承人交替执政,兄弟这才得以和解。
“但是,延续到各自的孙子辈时代——虽然和解之后才过了三十年,两个阵营就又开始互相敌对起来。他们争夺地位和领地,专挑对方的毛病,找到和约中的漏洞就企图让自己的血统独占王位。因为双方都在搞这种勾当,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收场。”
即便如此,这种争斗扩大至再次导致国民内乱之前,已耗费了几代人——五十多年的时光。在内讧封闭于王都和王宫内部的时期,黑特兰的国力在一点点地恢复,被战火烧成焦土的山野上绿色复苏,城市得到了重建,与邻国的外交和贸易也重新开展起来。
“这座喀纳尔村也是在那五十年中开拓出来的呢!过去,这里根本无法住人,如今的村民是当初开拓者的子孙。”
而当国力恢复起来时,王室的争斗又开始激化。在觊觎已久的国土丰裕起来时,伸向那里的黑手也便开始蠢蠢欲动了。
“五十七年前,黑特兰神历八七七年九月,王都发生了大规模暴动。这就是延续至今的本国内战的发端——”
阿什轻轻叩击自己的胸口。
“这也是创造出我来的‘编织者’所最为着力描写的事件。”
故事!佑俐在心中再次确认。创作、编织出来的战争故事。
“当时,王兄支系根据一百五十年前的和约刚刚登上王位,他就是黑特兰王族第十七代圣王喀达斯克三世。然而发动叛乱的也正是王兄血统的人——喀达斯克三世的堂兄、名叫基利克的贫穷贵族青年。”
喀达斯克三世当时才八岁,是个少年国王。上上任国王即他的父亲已在三十岁时病殁,而上任国王即他的叔父在即位两年后遭遇事事故死亡——是在国王诞辰庆典的模拟战斗中坠马毙命的。
“但双方都有流言说本系国王是被暗杀的。到了那个时候,双方的争斗已经无法包容在王宫内部了。”
八岁的国王个人无力成事,只能对监护人亲属和掌权的重臣们言听计从。
“于是,这个国家又开始动乱了。那些脑袋里只想着中饱私囊的执政者和特权阶层从内部逐渐地削弱了国力。”
贵族和富裕阶层中甚至有一部分人,与常年在国境线上搞纷争的邻国政府秘密交易,企图建立新的傀儡政权。当然,他们自己也将在新政权中得到较高的官职。
“那些家伙叫做什么,你知道吗?卖国贼!”
阿什仍然保持他那独特的半闭眼帘,只用半边嘴角笑了笑。
“佑俐恐怕没有见过卖国贼吧?他们倒不是长了两颗脑袋或青面獠牙,看上去与普通人一样但骨气早已丧失殆尽。”
佑俐点点头问:“青年基利克就是针对这种人发起了暴动,对吧?”
“是的。而且他的暴动成功了。”
在基利克揭竿而起之前也曾发生过零星的暴动,但都在形成燎原之势前被王室的军队扼杀了,也有的自生自灭。
“黑特兰王室豢养的军队拥有强大的实力,”阿什继续讲道,“因为在这个国家里志愿从军的人非常多。”
“为什么呢?我觉得不会有太多的人愿意衷心为王室卖力。”
阿什把他那修长的手指竖起一根。“原因之一是这个国家有个‘南扩’的夙愿,想把领土扩张到南面更温暖的土地上。这就需要进攻别国,需要强大的军队。其实开头我也讲过它曾周而复始地发动战争。不过夺取的领土又被收了回去,南扩战略并不顺利。”
“还有另一个原因——”阿什竖起第二根手指,“因为从军对于既无家庭背景又无靠山、钱财的普通国民来说,是一个最为便捷、毫无衣食之忧的选择。只要当兵入伍,立刻就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即使会被赶上战场也甘心情愿吗?
“黑特兰是个整年三分之一以上都被冰封雪盖的北国,可耕土地极少又非常贫瘠,只靠农业虽不至于太过糟糕,但还是解决不了吃饭问题,就连狩猎和畜牧也只能补充很少部分。”
然而,黑特兰拥有丰富的地下资源——铁、铜、金银和煤炭,还有钻石和绿宝石等贵重宝石矿山。
“刨根溯源,王室和贵族那伙人原本都是矿山主。黑特兰就是众多领主与其家臣团伙围绕生成财富的矿山矿脉所有权而反复征战、逐渐统一的国家。”
商人们掌握了在其领主手下经商的特权并借此积聚实力,形成了富有的特权阶层。在这些特权阶层中,还有很多是掌握着大量农田的富农和大地主。
“国家贫穷,但并不等于没有财富,有钱的地方还是有钱,只是贫富差距太大。而且,掌握财富、官居高职的那伙人为了壮大武装势力,保护自己地位和既得权益,就不断地扩军——竟能养活得起大规模的军队。”
在黑特兰,军队也兼职治安组织,军队就等于警察。
“如果我是一个贫穷佃农的次子,就会毫不迟疑地志愿参军。”
军人和警官也被赋予了一定范围的权力,得以保障的不只是生活的安定。
佑俐一边仔细揣摩阿什的话一边点头。
“也就是说,从既贫穷又辛苦还要被管制的一方,转变为生活有保障并管制他人的一方。对吗?”
这里并不在乎你是否对王室忠诚,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