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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智留的目光变得有些黯淡,缺乏自信地摇了摇头。
“我想,森崎君可能没告诉父母初一那会儿的事情。那种事情,没必要特意去讲呀。”
佑俐也完全理解了,她认为肯定是这样,森崎大树不是那种主动向父母表功的少年。
“那么,受到欺侮的情况呢?”
“也没说过,阿久,”佑俐抢在美智留前面回答道,“他就是那样的人,他说不出口。”
佑俐闭上眼睛,她终于明白了,终于理解了。当时——大树出人意料地提前回家并悄悄地进入浴室,就是因为在学校遭到了欺侮。他的头发上、脸上或者身体上都沾染了必须洗清的污垢,或许还因受伤沾染了血迹!
森崎大树是个坚强的少年,有点儿小风小浪不会折服,可当时他周围的状况确实非同寻常。君临于头顶的班主任就是欺侮行为的倡导者,而且还冠冕堂皇地打着“教育”的旗号,所以,在他手下“活动”的学生整治大树时不必有丝毫的踌躇。当然,趁机兴风作浪的家伙也大有人在。
再没有比这更邪恶的世象构图了。
这种邪恶绝非一名初中生能够与之对抗。
但是,森崎大树并没有沉默屈服,非正义势力无论怎样强大仍旧是非正义的,不能屈膝投降,必须奋起抗争。
所以,大树才开始寻求更加强大的力量。所以,他才被“英雄”的故深深吸引,被那强大盾牌背面的“黄衣王”的黑光深深地吸引。
寻求越狱功力的黑暗之王与寻求破除邪恶功力的少年,就这样相遇了。
促使大树成为“最后真器”的仍然是愤怒。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义愤,是正义的愤怒。
惋惜与悲伤使佑俐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奥尔喀斯特”法衣里面,森崎友理子在哭泣。
“被大树刺伤的两人是学生一方的头目或者叫领头的。”
阿久小心谨慎——注意措词得当,而美智留则明确地断定:
“那两人都是幡多老师的跟屁虫!他们说只要老师吩咐,那就什么事儿都可以干,耀武扬威的。”
“战争一爆发,这类家伙就会出动,历来如此。”
“战争?”佑俐反问道。
“是啊!是战争啊!这也是战争嘛!”
这又是“黄衣王”所企求的。只要是“英雄”的故事,必然伴随着战争。
“佑俐大人,”碧空谦恭地呼唤道,快要忘记他的存在的佑俐恍然回神,“美智留阁下有没有从你哥哥那里听说过《英雄见闻录》呢?你哥哥怎样得到它、怎样保管的?你知道不知道?”
碧空看着美智留,仍然是凝望奇景的神情,又似乎有一点点惧怕美智留。不过,这也许是过虑。
“刚才,美智留阁下有个引人关注的举动,她面对隐身的佑俐大人呼唤森崎君。”
对了!而且还问——“你回来了?”
那么,是不是对她来说,大树隐身突然返回图书室是一件完全可能预料的事情呢?
不,毋宁说她就是在等候大树的返回。正因如此,美智留此前才会说“想来图书室!必须来图书室”!
佑俐向碧空递了个眼神,表示理解他的疑问。然后,她转向美智留——美智留的眼睛上捂着已不起作用的、透湿的手绢,她双手轻轻相握着开始发问。
“美智留,从现在开始,我们所谈到的内容都很重要,可能关系到森崎君的性命。”
智留打了个趔趄,差点儿把手绢扔掉。佑俐改换了语调,“所以对我所提出的问题,请你坦白地回答,不要有任何隐瞒。好吗?”
美智留用充血的左眼看看佑俐的眼睛,然后点了点头。
“我们书卷精灵了解到,他为自己摄取了某种书籍隐含的强大魔力。”
美智留并没有表现出意外和惊奇,又微微地点点头。
“那是一本叫做《英雄见闻录》的书,你知道吗?”
“森崎君……说过。”
“你见到过吗?”
美智留摇摇头。
“他说那本书很重要,而且是偷偷拿出来的,所以很小心地藏了起来。”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阿久焦急地插言道。
佑俐用食指按住它的脑袋,然后继续问话:
“美智留,你很喜欢书,是吧?”
“是的。”
“森崎君也很喜欢书。”
“没错,但他并不像我这样的书虫。他说,听我谈起读过的很多书之后,他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说,书也是好东西嘛!
佑俐慢慢地点点头。
“那好,美智留,森崎君向你说起过深山别墅图书室的事情吗?古代书籍堆积如山的旧图书室!”
美智留细直的喉管咕噜地蠕动了一下。
“那间图书室我知道,他领我去过。一起去的,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