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幸福是多么脆弱而不堪一击!喜悦是多么容易被剥夺!但在心安理得地享用它们时却往往意识不到。
而且,邪恶、它能够多么巧妙地钻人人心的瑕隙之中!
嫉妒、恼怒、罪恶之心、覆水难收的后悔、悲叹、哀伤,所有这一切都不可能单独为害,每个人心中都会有它,甚至可以说,毫无瑕疵的心灵就等于僵死的心灵。
然而瑕隙中一旦栖居了邪恶,一切都会发生剧变。邪恶会将嫉妒、恼怒、罪恶之心、后悔、悲叹、哀伤变为有形之物,且赋予其爆发的能量。
这种能量总是在寻求“敌方”、寻求“靶标”。
美智留面部受伤,心灵受伤,被父亲抛弃,与母亲失去骨肉亲情。校长等人冷漠无情,只有年轻的班主任老师竭力维护美智留。但老师毕竟势单力薄,包围美智留的邪恶势力非常强大,逼得她走投无路。
她是被禁锢在塔楼中的公主!
这种比喻忽然浮现在佑俐的脑海中。嗯,是的。美智留那纤巧的腰身、略带孤寂感的美丽眼眸,正与那位失去祖国、被王宫放逐而沦为敌囚的高贵公主完全契合。
而森崎大树则是驰援孤立无助的美丽公主的白马骑士。
“英雄!”
佑俐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美智留抬起头来。
“对于美智留来说,森崎君是一位英雄,对吧?”
美智留点了点头。
阿久的黑眼睛直盯盯地注视着佑俐,耸动了几下长胡须欲言又止。
“英雄和公主在征伐敌寇之后应该能永远地过上幸福生活。不是吗?故事中就是这样讲的。”
是的,故事中!
“为什么森崎君进入了初二,到了现在的现在还会惹出那么大的乱子?”
美智留凝视佑俐的黑眸中眼看着涌出了泪水。不、不是泪水,虽然透明无色但却是血。佑俐明白了,这话剜割了美智留的心,鲜血正从新的伤口流出。
“所以说——都怪我不好。”
森崎大树帮助了美智留,用真心英雄的行动拯救了她。
“进入初二之后,这回是森崎君成了被同学们欺侮的对象!”
进入初二后大树和美智留分开了班级,班主任也换了人。
“兼桥老师为我受欺侮的事件承担责任,而被免除了班主任。”
这样的处分与小题大做无异,但美智留的境遇还算不错,因新班级的氛围平稳和睦,班主任老师也在竭力避免美智留遇到初一时代的那种麻烦。
森崎大树的境遇却完全不同了。
“在我受欺侮时知道的学生和老师都很少。邻班的孩子有一半人都没觉察。”
但是,虽说森崎大树勇于伸张正义的行为得到了全年级的好评,有人却对此感觉不悦(有学生也有教师)。
“森崎君为了帮助我而在班里呼吁时,别的老师不配合,令兼桥老师非常为难。所以,森崎君只是说出了自己该说的话——我们的班主任颇觉为难。”
然而教师中有人认为,这样的做法太狂妄自大,因为大树把学校和老师都当成了批评的对象。
这种逞能的“英雄”可得治一治!
这对教育有害无益!
学生就要懂得学生的本分!
就是这样一位班主任,对升入初二的森崎大树严阵以待。
佑俐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她浑身颤抖,甚至害怕把心中的疑问说出口。
“也就是说,是班主任煽动欺侮森崎君的吗?”
美智留没有应答,只是睁大了泪水涟涟的眼睛盯着佑俐。
“或许,森崎君杀伤的两个学生也是在那个老师手下‘活动’的?”
终于,美智留点了点头,又点了一下头。
佑俐嗓子发干,有点儿窒息的感觉,她好不容易调匀了呼吸。
“班主任老师的名字叫什么?”
“幡、幡多老师。”
这是一位年近五十的男性教师,担任社会科的教学。听到这里,佑俐更感到喘不过气来。
“兼桥老师在事件发生后怎么样了?现在怎么样?”阿久问道。
“她停职了,跟我一样。”
大树杀伤同班同学的事件使希望之丘中学陷入了巨大的混乱。校内有的老师主张合理处置,有的老师心急火燎地推诿责任以求挽回颜面。在激烈争执中,兼桥老师早早地受到了停职处分。幡多老师强硬地坚持——此次事件的引发原因是对森崎大树初一时欺侮事件的处理不当,校长和学校干部也认同此理,所以兼桥老师再次陷入孤立无援的困境。用通俗的话来讲,那就是被迫地抽了个坏签。
“阿久,我更正刚才说过的话……”佑俐说道。
“应该直接驱逐到无名之地的,是校长和幡多老师。”
“我都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嘛!”
责怪佑俐之后,阿久进一步询问美智留。
“大树的爸爸妈妈把握准确的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