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人吗?
大法师将拿着烛台的手挪向一旁,以免烛光直接映在友理子脸上。黑暗中也能看到火苗顶尖腾起的黑烟轻轻飘荡,灯芯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
“那好——”
大法师微笑了。
“‘奥尔喀斯特’啊!你想看看我们的作务吗?”
听上去像在邀请外来访客友理子参观,但友理子却感到语气严厉,透着探询她是否做好某种心理准备的意味。
大法师比友理子此前见过的任何老爷爷都老爷爷,简直就是老爷爷冠军。虽然这是最初见面时已有的感受,却未知出于何种原因。就因为他是一位了不起的和尚吗?
也就是说,因为他采取了那种姿态——当时她就是这样认为的。
烛光之中,友理子知晓了个中缘由。因为大法师的瞳眸中拥有那种威严,即使他对你笑眯眯的,瞳眸中仍透现出一种坚忍不拔的内涵。在友理子生活的街区里,从未遇到过拥有如此强韧目光的老爷爷。没有这样的人!
这种认识,自然令友理子肃然起敬,她把裹在身上的毛毯使劲拉紧,随即挺胸拔背地立正。
“我可以看看吗?”
大法师点了点头,陪同的年轻无名僧恭敬地垂下双目。
“看过之后,你就了解这块地界存在的意义了。”
既然如此,那就非常必要!
“‘奥尔喀斯特’都会观看他们的作务,是吗?”
“是的!”
大法师答道,然后沉默了片刻。蜡烛芯又哔哔啵啵地响了起来。
“也有一些人观看了我们的作务之后,就离开了这块地界。”
友理子的心脏咕咚一个猛跳。
“那种情景很可怕吗?”
“怎么说呢?”
大法师又莞尔一笑。
“你惧怕什么、喜欢什么、对什么心动,我们是无法察知的。”
无名僧用火把汇成的银河,就在两人交谈间渐行渐远,此时,已经可以看到队列的尾端。队列排头穿过了中庭,向着白天看到的、唯一向外打开的拱门穿行而去。
在那前方会有什么呢?
“我要去!请让我看看作务吧!”
大法师沉默不语地转过身去,开始走下台阶。年轻的无名僧催促着,友理子随之跟在大法师身后走下台阶,她感到膝头有点儿哆嗦。
无名僧行列中响起歌声,起先只像窃窃私语,渐渐地歌声越来越响亮。
“就是那首歌!”
前去迎接友理子的三个无名僧也唱过——念过这首歌。
“是念歌吧?”
“正是念歌!”
追上队列末尾之后,大法师和随从无名僧也低声唱和起来。友理子伴着念歌的声浪穿过拱门,迈向万书殿外面。
夜晚的天盖上没有星辰,地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坦草原——能够看到天空与地面的分界线,可能是因为无名之地比没有星辰的夜空更加幽暗吧。夜风拂过,飘来了野草的气味,夜露濡湿了运动鞋。
这里没有像样的道路,更没有水泥和柏油铺路,只有踩倒野草磨光后自然形成的土路。众多无名僧的赤足每天要往返多少次啊?
走在前面的无名僧,手中的火把不时地闪爆,团团火星四处飞溅,飘飞过来的小火星落在友理子额头上引起刺痛。她抬手擦擦额头,那个魔法阵微微发出的青白色光芒映在手指上。
友理子不由自主地望了一下身旁的大法师,他的面部没有任何反应,也毫不介意友理子额头上的魔法阵,因为,这在此地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在他们长年守望的无名之地,历代经过了众多“奥尔喀斯特”的寻访(究竟有多少)。
不久,道路延伸到倾斜度舒缓的坡下。
“我们已走惯了这条坡道。”
大法师合着友理子的步伐并稍稍向她倾身继续讲述着。
“这条路通向‘辗麦丘’!”
那座山丘就是作务的现场。
“在无名之地,万物本来是没有名称的。”
地名也不例外!
“但这座山丘却是有名字的。曾经有一位与你同样的‘奥尔喀斯特’来过这里,实现心愿离开时,给它取名为‘碾麦丘’。”
自此,无名僧也就这样称呼了。友理子感到,大法师讲述的语气中似乎隐含着对“奥尔喀斯特”的尊敬之情。
“他是一位比你稍微年长的金发少年。”
那就是外国人啦!
“那孩子为了什么心愿来这儿的呢?”
“他跟你一样,是来寻找亲人的。”
而且,他实现了心愿!
友理子不禁加重了语气。
“他很顺利,是吗?他找到亲人了,是吗?”
那个被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