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大伯和婶子都是淡泊之人,也不会有什么欲望,就算有什么好东西也可能未曾看到。我也想去看看呢!你不想亲眼看看吗?”
“可是,阿勇哥哥他们也去看了,不也都目瞪口呆地回来了吗?”
阿勇是爸爸的二哥,他跟第一个妻子离了婚,跟第二个妻子还没有孩子。他两口子都有工作,在兄弟当中是最最富裕的,爸爸妈妈都认可这一点,但就是花钱大手大脚了一点儿。
“阿勇他们虽然有些眼力,但说到底不过是时尚派。他们喜欢的是奢华玩意儿,古董和古旧家具连看都不看。”
在做出重要决策时,妈妈的意见总是被优先采纳,所以遵照这项铁的法则做出了决定,十二月初,友理子全家便去那所问题别墅参观——探险。
那一天,虽说走路已不再需要斧头,镰刀还是必不可少。想到这里,友理子突然醒过神来。
“那条路还能走吗?”她问坐在前排的爸爸妈妈,“要是又长满了杂草,怎么办?”
“上次去时跟伯父借的镰刀放在后备箱里了。”爸爸答道。
“多亏你想到,友理子。”
“大树已把草割了,没问题的!”
妈妈快速地叨咕着,不知何故爸爸没有应声。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一路上几乎没有车辆,他们时而超越大卡车,时而被大卡车超越。有一辆大卡车侧面厢板涂抹着各种各样的鱼类图画,跟友理子他们的车并排行驶了一会儿就从前面的坡道开了下去。
红皮书开始发话。
——听起来,我的伙伴们还原封不动地留在别墅里呢!
——嗯,太好了!
——刚才说到的隆司,我也记得呢!他进过那个房间,夫人跟他一起,但是没有孩子。
这是指友理子的堂兄堂姐。
——他们比我和哥哥年龄都大,很少再跟父母一起出行。
其实,哥哥也一样,自从上了初中之后,一提到“全家出行”他就没有好脸色,有时会找个借口躲开,有时感觉就像是勉强应酬。可是,跟棒球队伙伴或同学们一道出行,他却表现得特别踊跃。
“哎,孩子他爸,”妈妈仍用那种急切的语气询问,
“那所别墅最后怎么样了?孩子他爷爷接手了吗?”
“可能接手了吧!”
“办过正式手续了吗?”
“我想是的。”
“那,如果大树真的在那里,就不会触犯法律——犯下非法侵入罪了。那是他爷爷的别墅嘛!”
妈妈快嘴快舌地下了结论,便心满意足地安静下来。爸爸似乎想补充一句,但欲言又止,只顾专心地驾驶。
真是不可思议。红皮书说道。
——小姑娘的家人似乎并不了解那个遗留别墅的人,对他好像也没有什么亲近感。
——是呀!我们本来就不了解那个人嘛!
——可是,不还是称呼叔父和叔爷吗?我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友理子也思索了一下。
——那可能是因为水内或一郎不太好叫出口,这样反倒能营造亲近的氛围。
——是那样吗?
——嗯。爷爷就是直呼其名,而且说他们曾经是一家兄弟,所以我们也就那样称呼了。
其实爷爷也曾说过,他已是作古之人,把他当作亲属对待也算是最起码的祭奠。奶奶又开始操心了,她说,那每年的忌日怎么办?就在咱家办吗?
忌日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那个人啊,确实太孤独了!
——你是说我叔爷吗?
——嗯。自从我去了那所别墅,虽然只过了三年,但我立刻明白他是个孤独的人。
但有人说他并不寂寞。
——孤独却不寂寞吗?
回应尚未传来,友理子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你说过“英雄”也和你一起待在那所别墅,对吗?这就是说,“英雄”也跟你一样是书吗?
红皮书轻声回答——是啊!
友理子把手使劲摁在书上才能“听”清楚。)一它是我叔爷买来的“书”,对吗?
——嗯,从哪里买来的我不知道,但伙伴是谁,应该知道的吧?)一那为什么叔爷平安无事呢?他为什么没被“英雄”附体呢?
汽车驶下高速公路,进入了路灯和广告灯箱辉映下的街区。此时还难以判明夜空,但是,应该能够看到周围高高低低的山丘。爸爸汽车导航画面上显示的大型建筑标志,已变得寥若晨星。
——这个问题太难解释了!
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
——“英雄”的主体并不在这个“圈子”里,它已被牢牢地封禁在另一个地方了。
一辆警车从岔道转弯过来,与友理子他们擦肩而过,坐在副驾驶席上的交警向后挺着脖子观望着这边车内。爸爸顺畅的驾驶动作毫无动摇,妈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