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为‘英雄’而编纂的抄本,也有为‘英雄’的丰功伟绩而编纂的抄本,还有遭遇了‘英雄’的人们的见闻录。”
友理子亟不可待地插嘴发问:“那《英雄见闻录》呢?是什么样的抄本?”
“那是一本极为浅显易懂的见闻录。”
说是浅显,对于孩子却已非同小可——贤士苦不堪言似的补充道。
“它作为书本成形刚满一百年,还很年轻呐!对孩子来说也算适合。”
友理子不由自主地看了一下阿久,她知道阿久也在看她。两人对视——孩童与“年轻的书”的组合。
“通过这些抄本,人们对‘英雄’主体的功力可窥一斑,并且能够获得它的部分功力。”
于是就会被黏缠附体!
“当然,并不是所有接触抄本的人都会被附体,被附体的人必须具备某种资格才行。这样的人,我们称之为‘真器’。”
森崎大树也是“真器”!
“那……‘召唤者’呢?他与一般的‘真器’有什么区别呢?”
前面也曾出现过“最后的真器”的说法。
“友理子啊,你是个相当聪明的孩子,但你的性子太急躁了,你可不能急于求成啊!知识是要通过身体力行来掌握的,鲁莽行事,失去的东西会更多!”
受到了批评,友理子乖顺地缄口不语。
“正确地说,人要想成为‘真器’,接触抄本且被它附体而成为‘真器’所必备的要素不是别的,正是暴怒。”
贤士平平淡淡地继续讲述。
“‘英雄’的阴暗面所最喜爱的,正是人的暴怒情绪。”
“那就是说,有人也让哥哥产生了暴怒情绪?”
这似乎又是个急性子的提问,没人理会。贤士虽未正面回答,却指出了另一个问题。
“不仅仅是你,生存在这个‘圈子’里的人类都总是把‘英雄’这个词语作为美好善良的化身。”
所以,人们只看到“英雄”闪光的正面即称之为“英雄”,平常使用“英雄”一词的时候都是指善良的正面。
“因此,当我们这样谈论‘英雄’的真相时,就会感觉有些费解并困惑。你也是这样的嘛!”
大概……是这么回事儿吧!友理子大脑中仍然理不出头绪来。
“是啊……”
“那好,我们来改变一下称呼。你以前所知道的美好善良的‘英雄’就称作英雄,而‘英雄’的阴暗面即邪恶的负面就称作‘黄衣王’。”
黄衣王?——友理子重复念叨着,仍不知所云。阿久在旁边告诉她,如果用小姑娘所使用的语言来表示就是如此这般几个字。
这样一来,友理子也找到了感觉。的确如此,友理子曾经亲眼见过那个古怪的家伙,头戴王冠似的帽子,身上裹着披风——尽管看不清那披风的颜色。
“这个‘圈子’里有个‘编织者’比你出生的时间还早。”
就是编写故事的人——阿久又为她做了解释。
“就是作家吗?”
“不只限于作家,但大致如此。”
看到友理子领会了阿久的注解,贤士继续讲述。
“那个‘编织者’作为真人肉身,会尽可能地接近‘英雄’的真实,并把它编织成一本书保留下来,这就是《黄衣王》。”
它不是小说,而是戏剧。
“有些人知道它会把读者引向毁灭,所以极为痛恨和惧怕。另一方面,也永远有人在追寻它。”
“那就是说,那也是‘英雄’的抄本,对吗?”
“正是这样。它还是功力最强的抄本之一呢!”
贤士似乎在微笑。他批评人十分严厉,表扬人却和蔼可亲。
“因此,我们把‘英雄’的阴暗面称作‘黄衣王’。”
从这里开始,往后我们就使用这个名称吧!
“‘英雄’的主体会根据看到他的人随意变换模样。”
也就是说,他会采用看到他的人所寻求的模样。
“所以吧,友理子啊,‘英雄’未必会装扮成王者的模样,也未必会穿黄颜色外衣。你那次看到时他戴着王冠,裹着披风,那可能是因为你哥哥在寻求那种模样。你哥哥认为功力超强的人物形象就应该是戴着王冠,裹着披风。”
友理子开始努力回忆哥哥钟爱的漫画、电影和小说,莫非其中也有戴王冠、裹披风的大王出现?
“也许会是这样。我觉得这可能就是王者风范。”
友理子感到,自己根据“功力超强”这句话来想象其他模样有些困难。他该不会是总理大臣吧——那就应该是西装革履的大叔了。其他的……对了,穿着军装的将军?还是大王的形象容易想象,而且电子游戏中也出现过。
“我明白了。驱使哥哥那般恶劣行径的,应是‘黄衣王’。”
邪恶的超强功力!
“那好,友理子,这里请你再思考一下,”贤士启发她说,“如果你被剥夺了一切自由,并被无限期地幽禁在固定的场所,你会希望得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