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我已经老朽不堪,订线也松了嘛!”
友理子发现事与愿违,自己的双手居然小心翼翼地捧着红皮书。
“小姑娘,坐在椅子上吧!我嘛,就放在书桌上好了。你翻开书页,把手掌按在上面。”
“翻开哪一页?”
“哪一页都行!”
按照指令,友理子坐在哥哥的椅子上,她把红皮书放在桌上仔细观察,正如这本书的自我申述,它已经老朽不堪了。
友理子打中央翻开了这本书,与书脊磨浅的文字相同的符号密密麻麻地排列在里面。纸张泛黄,有些地方还有破洞。
“真是老朽……”
友理子喃喃自语,把手掌贴在运动服腹部地方使劲蹭了几下,然后轻轻地按在了书页上。
掌心有一种柔柔抚摸的感触,也有一点儿温度。
“啊啊,小姑娘,你的实际年龄比外表更小一些嘛!”
红皮书说,与此前的羽虱振翅声相比,已经完全变成了人的嗓音。
“哇,你能知道吗?”
“知道啊!”
“我十一岁了。”
“在你们的世界中,应该就是这个年龄。你哥哥有多大年龄呢?”
“森崎大树十四岁了。”
“是吗?也还不大嘛!”
它叹息道。友理子顿时大怒。
“哥哥已经不小了!他不是小孩子,爸爸妈妈也这样说过。虽然还没有完全长成大人,但也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属于非常复杂的年龄段——爸爸妈妈曾经这样说,友理子只是道听途说了一星半点儿。不过,爸爸妈妈却很高兴很骄傲——说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无需担心大树哥哥。
“哪里哪里,他还嫩呢!他还小呢!”
红皮书的话语透过掌心传了过来,与其说是在用耳朵听,不如说是直接传到了心中。
“哎……你——难道是书卷精灵?”
“小姑娘居然知道这种词语啊!在哪儿学到的?”
书卷精灵!书卷圣灵!
“因为电影里面出现过。”
“哦哦,是故事啊!”
它说:“我也是故事哦!”
“可你不是辞典吗?”
“我是辞典,又是故事。因为写出来的东西全都寄寓了故事,或者应该说故事总是发生在先。”
透过掌心传来的振波,蕴含着谆谆教诲的和蔼语气。这本书又旧又脏都快散架了,友理子触摸它时却没有丝毫不快的感觉。
“小姑娘,十分抱歉,我本来不打算与你搭话的,因为毫无益处。不过,你刚才唱歌了。”
“我?”
所言是那首漫不经心脱口而出的、莫名其妙的歌。
“那支歌,小姑娘不知道是什么歌吧?”
友理子点点头,解释说在梦中哥哥唱过,她还讲述了梦中的情景。
这时,她感到红皮书开始瑟瑟颤抖。
“是吗?你做过梦了。既如此,与你搭话倒也没什么不好。嗯,挺好的!”
它一个人在自我肯定,准确地说,是一本书在自我肯定。它是书!
“那是个很奇怪的梦,我居然唱出了梦中听到的歌!”
“你不懂那支歌的意思,对吧?”
“我不可能懂嘛!”
“那就好,嗯!”
红皮书又抚摸了友理子的掌心。虽然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但确实如此。
“小姑娘,那支歌不许再唱了,把它忘掉吧!”
不许怎样怎样这种禁令式的话语,无论什么时代都是挑起孩子们好奇心的最有效咒语。友理子有点儿跃跃欲试,她把手掌使劲摁在书页上。
“为什么呢?怎么不许再唱?”
“别使劲儿摁我,小姑娘!”
友理子赶忙松了劲儿。红皮书就像人被死死摁住了一般,痛苦地活动着躯体,调整了一下呼吸。
“因为,那不是什么好歌嘛!”
友理子沉默了片刻,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哥哥唱着那支歌时可怕而反常的姿态和情景。这次是有意识的回忆,所以连细节都很清晰。
红皮书又战栗起来,友理子的手掌像是感到人的肌肤在扭动。
“啊啊,对了对了,就是那个嘛!”
“那个?”
那个嘛——红皮书嘟囔了一声又沉默下去。
“我看到的东西现在你也看得到。对吧?你看到了我的心里?那是你超能?”
提出疑问后,答案脱口而出。若是超能,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