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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目的朝阳透过蕾丝窗帘,照进了友理子的房间。她爱睡懒觉,哥哥却总是早早起床,他说自己从小就养成了早起锻炼的习惯。想必,他这会儿在某处已经起床了。
她多想知道这个“某处”在哪里……
友理子终于回到了“现实”当中,她的心像岩石般坚硬、沉重。这岩石彻底压垮了友理子,友理子竟至弄不清那种被压垮的感觉。
两天之后。
这时,所有的新闻节目都把森崎大树事件作为头条来报道。A少年却依然去向不明。
有报道说,被刺伤腹部重伤昏迷的同学出现了好转的征兆。森崎家的电视机一直开着,播放到某人提醒说——A少年有可能自杀时,在场的人慌忙关掉了电视机。不知是谁关掉的。也许是九州匆匆赶来的爷爷奶奶,或者是外公外婆?他们从水户市一到这里就开始争吵。
在森崎家周围,采访的记者和摄影师从早到晚晃来晃去。
大家做出决定,让友理子和妈妈两人搬到宾馆去住,她们便将衣服塞进夏季野营用过的背囊里。妈妈请求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住进宾馆。憔悴消瘦的爸爸回来换过衣服又匆匆忙忙地出去了,他说大家都聚在这里于事无补,都回去吧!现场气氛又是一阵子紧张。
警方派人开车将友理子她们送到宾馆,且注意避开媒体人的跟踪。宾馆就在东京都某处,不同于友理子以前跟家人出游时住过的度假村,有人告诉她这里是商务宾馆。宾馆里员工很少,自助售货机倒是特别显眼。
自从那天提前离校,友理子就一直没有去上学。
她坐在散发着轻微药味的床上,呆呆仰望着白墙上挂着的廉价的印刷抽象画。画框有些歪。
离开家在宾馆避难,一切习以为常的生活都远远离去。
全都被哥哥带走了!
妈妈关上浴室的门正在用手机通话。过了一会儿,她摇晃着走出来,扶着墙看看友理子。
“友理,警察要来这里,可以吗?”
友理子看着妈妈默不作声。
“他们说,要跟你谈谈,或许能得到寻找哥哥的线索。妈妈就在旁边陪着你,可以吗?”
我怎么拒绝呢?若说不可以,眼下的状况统统不可以。
没过三十分钟,警察就到了。一个是身着西装的男子,还有一个穿制服的女警官。我还担忧呢,这般狭小只能摆两把椅子的房间,该怎样谈话?结果却坐上汽车被带往了警察署。
怎么搞的?真是乱七八糟!
被带人的并非影视剧中常见的“审讯室”,而是整洁的会议室。那里有一位跟妈妈年纪相仿的女士在等候,据称是儿童咨询所的医生。
友理子突然火冒三丈——这里为什么有儿童咨询所医生?难道是妈妈请来的吗?哥哥出了问题,妹妹友理子也就成了问题儿童吗?没有儿童咨询所医生就无法谈话吗?
“请大家多多关照!”
妈妈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
儿童咨询所医生用甜腻的嗓音与友理子搭话,友理子却不理不睬.眼睛望着窗外。
从警察署的窗口向外看,风景就是这个样子!
同出租车中看到的街景没有任何区别。没有区别!友理子隐约地感觉到了恐惧,她觉得,应该有所区别才是顺理成章的,因为警察署是特殊的场所。且为了从“现在的”友理子口中得到线索,带她们来到这特殊场所的,也是特殊的人物。
“那好,友理子,我们谈谈吧!”
西装男子发话了。他露出亲切的笑容,看上去却很悲哀。他不会为哥哥的事情而悲哀,因为他是要抓捕哥哥的人。之所以有这种表情,或因此人长着滑稽的八字眉。
他提问时,采用尽可能丰富的语句和各种婉转的表达,可说到底,警方想问的只有一点,友理子立刻有所省悟。
近来的大树君,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呢?
哪有什么异常表现啊?对于友理子,自打意识到此人是自己的哥哥后,他一直就是森崎大树。
他显现得从来没有任何苦恼,也没有不开心的样子。他就是一如既往的大树哥哥。
完美无缺的大树哥哥!
友理子言简意赅地小声回答道。她自己也想再大声一点儿,却使不出丹田之力。
“是吗……?”
八字眉男子用手中的圆珠笔后端戳戳自己的下巴尖。
“大树君的班主任老师说,大树君进入初二后,因为跟班里同学的关系不融洽而十分苦恼。这类情况,你有没有听大树君说过呢?哪怕是随意聊天的流露。”
友理子坐在母亲和儿童咨询所医生之间,当她对男子的提问缄口不语时,儿童咨询所医生就开始仔细审视她的表情。
“友理子跟哥哥特别要好,对吧?”
友理子没有应答,而是紧紧地闭着嘴巴,眼睛盯着放在膝头的双手,又轻轻把手指交叉起来。
“友理子学校的事情,会跟哥哥说的吧?那么,哥哥是不是也会说说他们学校的事情呢?”
看到友理子什么都不说,儿童咨询所的医生就把视线移向了母亲。
“怎么样?友理子妈妈……”
妈妈也低头不语,她从旁边伸手轻轻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