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出租车,校长和副校长站在车门旁。
“啊,森崎同学!”
校长喊出了友理子的名字。校长会一个个地记住像友理子这样毫不起眼的学生名字吗?
“不要担心,木内老师会陪你回府上的。”
副校长说的是——“府上”!
友理子跟木内老师上了出租车。本来,友理子步行回家只要十来分钟,这回居然要坐出租车!
友理子的家在十层公寓楼的第五层——建于十年前的“安琪城堡·石岛”。哪儿会有什么天使居住?灰色外墙装有钢制的露天楼梯,一座死气沉沉的建筑。
一下出租车,木内老师就拉住了友理子的手。我和老师牵手?这比一起乘坐出租车更加不可想象!
“木内老师,”友理子再次仰视走在身旁的老师的脸庞,“刚才上出租车时校长说了些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啊?”
校长对木内老师说:“那事儿就拜托你了。”
木内老师露出窘迫的眼神点了点头说道:
“好歹都是学校的事儿。”
木内老师的笑容就像没有完全拼好的拼图,脆弱得眼看就要七零八落。
“森崎同学不必担心。”
自己都小学五年级了,已经不是婴幼儿。虽然还是孩子,却已堂堂正正站在了青春期门口——校长曾在早会上这样说过,所以,这应该不是友理子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
可是面对已经长大的友理子,他们却众口一词地说什么“不要担心”。
就像在哄小孩子。这是为什么?
一出电梯,友理子就挣脱了老师的手跑将起来。
门厅没有上锁。
“我回来了!妈妈!”
脱掉鞋子跑过走廊时,妈妈从里面的起居室出来了。
“啊!友理子!”
妈妈平安无事,活得好好的。死了的不是妈妈!
妈妈向友理子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友理子。这是友理子今天品尝到的第三次惊愕,比奥运会又高了一个等级,相当于足球世界杯。
“妈妈,怎么回事呀?”
妈妈的身体在颤抖,脸色铁青,眼眶中噙着泪水,眼睛红肿。
“我是年级主任木内。”
听到木内老师的自我介绍,妈妈这才放开了友理子回礼。
“非常感谢木内老师,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致谢还不算,还得道歉!嗨,真的、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学校又来过通知吗?”木内老师问道。
“没、还没有……”
妈妈眼中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
“好像还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谁呀?
学校?友理子的?奇怪!说的是木内老师在学校的事儿?说什么呀?
“哎,怎么回事儿?”友理子问妈妈。可是妈妈已经哭得一塌糊涂。
“友理子妈妈,你把情况告诉孩子吧。我去等电话,你们母女俩先谈谈。”
木内老师愈发夸张地向友理子绽开笑脸,拼图碎片砰然散落。
“就去友理子的房间谈,好吗?”
她温和地把手搭在友理子妈妈的肩头催促着。妈妈紧紧握住友理子的手站了起来。
从起居室来到走廊,左边的第一个房间,门把手上拴着小小的绒毛玩具做标志,这就是友理子的房间。
隔壁——
那是友理子哥哥的房间。他每天上学时,总是把房门关好。他已是初中二年级学生,更加注重个人隐私的保护。
这扇门现在开着,可以看到哥哥的书桌和椅子。椅背上还搭着他的夹克衫。
友理子的哥哥——森崎大树,十四岁。
友理子心中发出了惊呼:刚才说的学校,如果不是指友理子的学校,那就是哥哥的学校。
走进友理子的房间,妈妈轻轻关上了房门,然后让友理子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她随即坐在了木地板上,就像精疲力竭瘫倒了似的。
友理子也从椅子上跳下来,紧紧地倚着母亲。
“妈妈,是不是哥哥出什么事了?”
家里出事了!听到这个消息,友理子根本没有意识到是哥哥大树,因为哥哥是个绝对安全可靠的人物。他学习成绩优秀,体育运动全能,从小学时代就加入了少年棒球队,四年级就成了正式投手。他上初中时归属于游泳部(他说游泳可以锻炼肩部),在那里也表现得十分出色。
如果说哥哥出了事,那就是事故。要么是交通事故,要么就是在泳池中溺水身亡。不,这个季节不会下水的呀。那,可能还是交通事故!
“妈妈,哥哥被汽车撞了吗?”
妈妈双手握住友理子的手,脸上泪水纵横,眼睛都睁不开了。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