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助也受到严厉谴责,被迫支付罚款。再加上来自邻近乡镇的强烈抗议,逼得茂助不仅是掀起事端者,就连其他甫晋身平民者,皆得悉数解雇。
到头来,这场暴动让原本几已谈定的亲事也就此告吹。
毕竟在此情势下,成亲的气氛早已烟消云散,对方也在不知不觉间迅速疏远。
茂助也只能感叹无缘,就连原本盘算的新商计也因此被迫放弃。
就在此时——
家中千金突然失踪。
当时由于人手不足,家中成员变得更为忙碌,就连阿稻也得帮忙照料家事。
当日,阿稻也是打一大清早便忙个不停,后来出门打水,就此失去踪影。
直到傍晚,家人才发现阿稻失踪。
第二日、第三日,阿稻均未返家。
究竟是落河溺水,抑或遭人诱拐?三日过后,此事在村中掀起一阵骚动。
众人纷纷将暴动之事抛诸脑后。毕竟茂助原本就不是个恶人,一家还是自前幕府时代延续至今的望族。至于其女阿稻,更是众人公认的温柔姑娘。这下全村悉数动员,鸣钟击鼓入山寻人。
此时,亦有不少人推测阿稻或许是为难忍婚事告吹之苦而寻短。若是如此,曾助势起哄的村民亦是难卸其责。
搜索持续了三日三夜,但阿稻依然是行迹杳然。
「未料某日,阿稻却突然返家。」
剑之进说道。
「而且是在三年之后?」
揔兵卫问道。
「没错,正是在三年之后。阿稻返家,乃是四、五日前之事。」
「三年岁月并不算短。若要解释成迷了路当然牵强。怎么看都像是遭人诱拐、或离家出走,在他处生活多年。」
或许真是如此罢,剑之进回应道,但似乎语带几分犹豫。
「是否真是如此?」
「实情还真是不得而知。总之,阿稻是带了个娃儿回来的。」
话毕,剑之进一脸别扭地抚弄着胡子。
是谁生的娃儿?正马问道。
「当然是阿稻生的。」
「不,我问的是,生父是何许人?」
「这还用说——」
当然就是山男,剑之进语带不悦地回答。
「别瞎说。」
「我哪是瞎说?困扰我的,正是此事。」
「这就真教人不解了。在过去的三年里,这姑娘究竟是上哪儿去了?她又不是不能言语,为何失踪三年突然返家,却又——?」
正确说来——
阿稻并未返家。
而是被收容于比野方更为偏远的高尾山麓一带的村外某处。
据传,当时阿稻背着娃儿,在尚未开道的难行之处游荡。当时她浑身龌龊,衣衫褴褛。当地居民见状忧其安危,便唤其止步,并收容照料之。
据说阿稻当时的惨象教人不忍卒睹。
腰部以上披着一件以藤蔓束绑、无从判断原色的破布,脚下连草鞋也没穿。以一块看似布巾的东西背负娃儿,唯一的行头,便是几条似乎用来充当娃儿襁褓的破布。
秋季山区寒气逼人,冻得其手脚满是皲裂。
不论问及什么,这姑娘——阿稻总是闭口不语。
被问及姓名、住处,均不愿开口作答。
但这姑娘似乎并非不能言语,也不是精神异常。照料起娃儿来依然是手脚俐落,亦会出声哄弄,同时也会哺乳。
不过,显然这姑娘已有数日未曾进食,哪管娃儿如何吸吮,似乎都吸不出多少乳汁。再者,这娃儿也并非强褓婴孩,而是营养匮乏导致发育不良,虽体格看似甫出生不久,实际上应已非尚需哺乳的年龄。
即便如此,一尝到母乳的滋味,娃儿还是停止了哭泣,这姑娘也露出了常人应有的神情。其他时候,则总是眼神涣散,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依照料者所言,看来仿佛着了什么魔似的。但为其送上饭菜,又懂得彬彬有礼地低头用餐。
据传,如此过了两、三日,直至第三天,姑娘才终于开口致谢,并誓言绝不忘此大恩大德。
不过,姑娘依然不愿报上名字,问当时欲前往何方,仅是摇头不答,亦坚决不愿透露其出身,仅坚持不宜继续如此受人照料。
这下,村役(注:江户时代负责处理农村事务之基层农民官员)只得出面劝阻,若是如此只身离去,极可能是死路一条。
经过一番好言相劝,姑娘终于坦承自己即为野方村蒲生茂助之长女。
闻讯,茂助未感欣喜而是大惊,连忙赶去探视,见这姑娘确为自己的生女阿稻无误。
离散三年的父女,这下终得重逢,但是——
「未料,却添了个外孙?」
正马摩挲着下巴说道。
「没错。而且还看见母子俩竟均是瘦骨如柴。据说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