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怪声乃吉兆也,实不足畏。造此等巨响者绝非禽兽,而是山怪,想必循巨响传来处寻索,必可寻获店家千金——
众人便鼓起勇气上路。
这回,一行人循常人难行之兽道攀上绝壁。噢,孰知此道却被踩踏得十分坚实,仿佛常有人自此走过。
众人攀至断崖上方。
见茂密树林中,竟有一座洞窟。
而就在其中……
不不,当然没立刻进去。
一行人惊见树龄似有数百年之巨木坍倒于洞窟前,将入口牢牢阻塞。
而且并非仅只一株,而是仿佛被镰刀给划倒了似的好几株彼此堆叠,看来绝非常人所为。而且,株株都是即便集数名樵夫之力,亦无法于一日内伐下之擎天巨木。
是的,稍早那巨响,想必就是这些巨木倒下的声音。
见状,吾等个个感到毛骨悚然。
巨木株株硕大无朋,即便集众人之力,亦无法移除。
此时,又市先生自巨木间之缝隙朝内窥探。
惊见洞窟中竟有一牢房,千代小姐正被禁锢其中。
人果真在此处。
此外——
巨木下……
唉。
竟然压着义助先生,以及自白鞍村前来之两名村民——
是的,三人全给压个正着,当场毙命。
为如此巨木所压,就连尸骸都无法移出。
看来,义助先生与两名前来协助寻人之自白鞍村民,似乎早众人一步发现此洞窟,并试图入内营救千代小姐。
孰料,却在此时遇害。
而晚来一步的吾等,则是在又市先生的符咒庇护下逃过了此劫。
是的,看来应是如此。
【陆】
看来,的确是妖物所为——剑之进说道:
「否则要砍倒如此巨木,绝非常人所能为,不是么?」
「想必是如此。老夫于出发前夜,曾与义助先生会过面。如今义助先生为巨木所压,可见树应是当天晨间坍倒的。但这些树,一如老夫先前所言——」
「均是集数名樵夫之力亦无法伐倒的擎天巨木?」
没错,老人颔首说道:
「唉,三人之死状,还真是教人不忍卒睹。」
「正马,你曾说这东西非人,亦非兽。是不是?」
没错,正马回应道:
「的确,如此听来,这东西似乎已非早期先民、或新种猿猴所能解释。虽不愿用上妖怪这字眼,但这下也不得不承认这山男——应是某种超越人知的怪物。涩谷,你认为如何?」
原本就板着脸的揔兵卫,这下更是蹙起了眉头:
「虽然的确不可解,但既然老隐士稍早所言并非虚构,而是事实陈述,在下也不得不承认这东西确为妖物。噢,山男,山男,便等同于山——这下,在下似乎稍能了解老隐士这句话的个中含意。看来如此遭遇,果真是不得与他人议论。」
三人这下都一脸心服地静默了下来。
不过。
不知何故,与次郎却依然感到无法释怀。
通常听完老隐士的一番解释,自己也会随三人一同心悦诚服地告辞离去。但这回总感觉似乎有哪儿不大对劲。
真正原因——
乃是一白翁的神情。
老人脸上一片哀感,说起话来,语调也较平日沉重。
仿佛欲直言不讳,却又欲言又止,与次郎感觉老人今日的心境似乎有那么点儿不平静。
老人默默地阖上了记事簿。
似乎在犹豫些什么。
小夜目不转睛地窥探着老人的神情。与次郎也察觉小夜这视线果然有些不寻常。
「这回的案件——」
剑之进率先打破了沉默说道:
「这回野方村所发生的案件,似乎也该朝同样的方向推察。看来野方村蒲生氏之女阿稻——想必是为此类山魔所袭,因此丧失了心智。」
甭再作这类无谓的推测了,揔兵卫接下话说道:
「或许,山的确是神之圣域,凡常人皆不宜近之。总之,既然这姑娘都平安归返了,此事也无须再深究。咱们这位一等巡查殿下,依我之见,就这么向那叫茂助什么的解释罢。」
剑之进抚弄着胡子,正欲点头同意。
这道理哪说得通——未料,小夜突然开口说道。
闻言,三人个个瞠目结舌,就连与次郎也不例外。
「可有哪儿——说不通?」
「当然说不通。老隐士,山峦之气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