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则就是两类皆可了。山精、山童、魃、彭侯等,则确实属于妖物一类。不过,若论及木客、野女、山丈、山姑……」
「那么,山男呢?」
剑之进终于敏感了起来。
「敢问山男又该属哪类?」
「很遗憾,这可能与各位原本的想象略有出入。山男应为单足、脚跟反转、仅有三指、习于扣门行乞的妖物,与山精同属独脚山怪一类。」
「独脚山怪?」
「是的。书中之记载一如揔兵卫先生方才所述,似山精之妖物雄者为山丈,雌为山姑。林罗山等人亦曾比对汉籍与日文之名称,但看来并非易事。称其为与山男同音之山丈者(注:山男与山丈之日语皆读为やまおとこ),亦为罗山。此妖物之叙述载于书中〈多识编〉,其中不乏独脚鬼项目,看来将汉籍译成日文果非易事。但毕竟承袭《和汉三才图会》与《山海经》等古籍之影响,罗山之成果不过是踏循古籍所编。此书所载之山男,与各位所言及之山男似非同物——较为近似者,应为书中之野女或木客。」
「敢问这野女,是否为雌性——不,女性之山男?」
这说法可真滑稽,矢作与正马笑道:
「就连这东西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了。」
老人也以沙哑嗓音笑道:
「寺岛安良参阅《本草纲目》,记载野女栖息于日南国,俱为雌而无雄——」
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剑之进纳闷道:
「若是如此,岂能生育?」
「噢,故此妖习于结伴求夫,凡遇男子必掳之,并强求与之交合,借此生育繁衍。」
「不过,老隐士,这东西算得上是猿猴么?」
「噢,虽与往昔故事中之山姥颇为近似,但据良安推测,此妖应属猩猩一类才是。」
「若属兽类,此类古怪故事便是罗织的罢?」
正马以犹如揶揄古人无知的口吻说道。
不尽然是如此,这位博学的和蔼老人轻轻松松地推翻了这假洋鬼子的推论:
「书中记载这野女通体白皙,想必意指其浑身无毛,且披散一头黄发。虽不着衣襦,但自腰至膝披有兽皮。如此扮相——岂是猿猴?」
剑之进缓缓转头望向揔兵卫问道:
「揔兵卫,老隐士所言的确不假——世上岂有无毛的猿猴?即便真有,也不可能懂得以兽皮蔽体罢?」
的确有理,这生得一脸胡子的勇夫也只能一脸茫然地回道:
「如此看来——这东西的确不是猿猴一类。肌肤白皙、一头黄发,听来活像是个红毛洋人。」
有理,正马附和道:
「记得日南国与支那国比邻,是不是?」
没错,老人回答:
「论及正确地理,恕老夫所学不精。不过越国一带——应不属西洋才是。」
「的确是东洋无误。不过,西洋真有以掳男交合以为生育之女部族。产下的若是男娃儿则杀之,仅将女娃儿抚育成人。此习俗与书中所述,似乎颇为近似。」
难不成是这女部族迁徙到东洋来了?揔兵卫妄下了个荒唐的揣测。
不不,老人摇头说道:
「毕竟东西相距甚遥,或许不宜妄下如此结论。不过诚如各位所言,此妖若须与人结合方能生育,想必便是人了。传说中虽不乏妖魔或兽类与人产子之说,实际上理应是无此可能。由此看来,这野女想必是与人极为近似的东西罢。」
方才,老夫不也曾提及某与野女近似,名曰木客之妖物?老人继续说道:
「此妖乃载于唐土宋代所撰之《幽明录》。《本草纲目》则记述其属栖息于南方山中之狒狒一类,但不知何故,头形却与人完全相同,语言亦与人语一致。」
「这东西能言语?」
看来似乎是如此,老人回答:
「根据书中所载,此妖居于岩壁间,死后亦会入棺下葬,不时还与乡民交易。论这交易,想必是以其猎得的获物换取乡民之某些物品。一题为《合璧故事》之古籍,甚至记载木客尚能吟此诗——酒尽君莫沽,壶倾我当发。城市多嚣尘,还山弄明月——唉,坐拥如此文采却身为山怪,着实可惜。」
且慢,正马说道:
「老隐士,倘若颜面、躯体、乃至言语均与人相同,还拥有如此文思,不就证明这东西虽栖身之处与常人有异,但终究是个人?」
「的确。仅其手脚指甲长如钩这点与常人有异。」
指甲?剑之进纳闷地说道:
「是否因不懂修剪,而放任指甲生长?」
「或许仅是如此。但此妖毕竟『非人』,或许指甲长度亦与人有异。老夫推测,此妖身形应是颇为硕大。山男之身躯,不也是硕大无朋?」
你说是不是?老人向小夜问道。但小夜仅回答对此一无所知。
「理应是个硕大无朋的东西才是。《甲子夜话》中,亦有关于山男之记述——不知与次郎先生是否读过?」
「噢?」
读是读过。
「乃载于卷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