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经大伙儿一问,剑之进便回答有七十年。
倾刻间——一行人的对话便起了怪异的转变。
若是七年或八年尚且能接受,但若是七十年,可就教人难以采信了。
以理性主义者自诩的揔兵卫对这答案嗤之以鼻,正马这假洋鬼子闻言也只能耸耸肩。但与次郎却声称记得曾在哪儿读过类似记述,经过一番追溯,便找出了这册《古今著闻集》。
你这是碰上什么样的案子了?揔兵卫问道:
「捉贼与蛇的寿命长短能有什么关系?我看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不如好好磨练剑术比较正经。」
「在下和你都已不是武士,无须再披挂长短双刀。如今还花工夫学习挥舞竹刀,哪能有什么用处?」
我至今仍是个武士,揔兵卫回道:
「只要骨气尚存,即便剪掉了发髻,武士依然是武士。」
「光凭骨气哪能办案?」
重要的是这里头有什么东西罢?剑之进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如今,有蒸汽火车飞快疾行,瓦斯灯终夜大放光明,更有电报机接收远方音讯,武士那只晓得砍砍杀杀的骨气,老早就无用武之地了。在这时代,凡事都得动脑才能解决。」
「矢作所言甚是。」
大概是害怕在西装上留下绉褶,正马端正了坐姿说道:
「欧洲的警察机关可是十分有绅士风度的。文明国家的捕快,绝不会野蛮的以利刃威吓,或以棍棒捕人。不过。」
他们可不会在意蛇能活多久呀,话毕,正马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喂,矢作。」
「够了够了,在下已经受够你们的揶揄了。」
「我可没半点儿揶揄的意思。除了迷信传说之外,我倒曾听说过蛇可能极为长命的说法。」
原本只准备承受又一句嘲讽的剑之进,刹时露出了一脸错愕的神情。
「只要不加屠宰,龟鳖通常均能长命百岁。只要妥善饲育,便能随年岁长得硕大无朋。据说唐土或天竺,便有长到和洗衣盆一般大小的鳖。」
「噢?难、难道龟寿万年这句话,果真属实?」
与次郎语带惊讶地问道。
就连虽不知究竟学到了几分,但理应喝过点洋墨水的正马都这么说了,或许这还真是足以采信。
这下,与次郎也不由得开始兴奋了起来。
但正马的回答是,既然无人活过万年,哪有谁能确认这说法是否属实?
这么说——的确有理。
「再怎么说,万年也不过是个比喻罢了。不过,异国时有巨蟒相关的传说,放洋期间,我曾数度浏览一种名曰博物志的书刊,其中载有不少蛇类的图画,有些甚至硕大到教人误判为漂浮大洋上的巨木。这种蛇要比异国的船只都来得庞大,若没个数十年,哪可能长到这等大小?此外,亦曾听闻南洋有长达数尺之巨蛇生息。不少异邦因蛇之形象与习性,而将其视为圣物。就这点观之,或许蛇果真要比其他虫鱼禽兽要来得长寿。」
噢,这位一等巡查问道:
「看来,活个七十年应该不成问题罢?」
「这我是无法断言。但或许蛇真能活这么久。不过,为何是七十年,而不是十年或百年这类整数?」
「这乃是因为……」
「若不解释得详细点儿,要咱们怎么帮你?」
「没错。瞧你嘟嘟嚷嚷地说得这么不干不脆的,即便与次郎费神找来资料佐证,咱们的对话不还是沦为无谓清谈?」
揔兵卫也气呼呼地说道:
「你是说还不说?虽不知是真是假,就连咱们这位曾放过洋的大少爷都说蛇能活个七十年了,这下哪还需要计较与次郎找来的东西究竟是否可信?这回办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案子?我看你就招了罢。」
生性粗犷的揔兵卫粗鲁地拍起剑之进的上臂。剑之进则是一脸嫌恶地支开了他的手。
接着,又若有所思地说道:
「噢——但与次郎带来的《古今著闻集》中的记述,似乎也不容忽视。」
「为什么?因为里头写着和你所说的七十年相差不远的六十余年?」
「并非为了这点。」
「那是为了什么?依我推测,想必是什么说出来要笑掉咱们大牙的蠢事儿罢?」
此事可是一点儿也不蠢,剑之进皱眉回道。
揔兵卫也夸张地皱起了眉头说道:
「你这家伙还真是别扭呀。总而言之,与次郎所叙述的故事虽不至于全然是创作,也绝对不是真有其事。不,作者或许是依自己所见所闻撰写的,但这部分毕竟仅是传闻不是?哪管作者是什么身分,这都不过是篇乡野奇谈罢了。」
「你怎知道这绝不是真有其事?」
「我说啊……」
这下轮到揔兵卫端正坐姿了。
「对蛇可能活个六十余年这说法,我或许还能接受。但是,剑之进你仔细想想罢。与次郎为咱们朗读的这则记述中的蛇,可是在六十余年里都不得吃喝,还『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