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之挥霍殆尽。故这伙恶徒深信黄金依然原封不动地藏于某处。
不过,即便不拷问伊三郎本人,而是掳来家人要胁其就范,也难保能有任何成效。倘若娶妻生子原本就是个伪装,如此胁迫,哪可能有任何意义?
为此,这伙恶徒便想出了一则奸计。
该不会是策动村众一同要胁罢?小夜语带愤慨地说道:
「如此恶毒,还真是卑劣至极呀。」
「毕竟是盗贼,这点儿卑劣手段,哪算得了什么?」
百介回答道。
这伙恶徒向村众散布了恶毒的流言。
暗中秘密煽动,导致伊三郎为村众所孤立。
待时机成熟,便毒杀村民数名,以此为契机,一股作气地将伊三郎逼上绝路。
如此一来,伊三郎势必被迫窜逃,行前必将取出黄金、或载有黄金藏于何处之指示——蝮蛇一伙人如此盘算。假若村民们失去理智,导致伊三郎性命堪虞,届时亦只消斩杀村民,救出伊三郎便可。
不过,伊三郎并未选择逃脱。
而是——
「在众人要胁下,攀上了冢顶。如此一来——不就证明伊三郎先生的确在冢顶的窝中藏了些什么?」
「窝中——曾经藏了些什么。」
「曾经?」
「没错。当时『原本藏在里头的东西』竟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
「百介老爷想说的是,里头藏的是蛇?」
没错,百介抬头仰望。
只见月儿已在天际露脸。
「当时,伊三郎先生想必是大吃一惊罢。噢,不,或许他当真相信那妖魂寻仇的传说——」
有蛇——!
里头果真有蛇——!
——蛇呀。
——若汝真为盘据此冢之蛇灵。
——切勿向守护此冢之人家寻仇。
——愿以本人之牺牲,换取汝守护此村。
——也勿忘守护本人妻儿。
想必是真的相信罢,百介心想。
而与蛇冢一家之女生下骨肉,并表示愿在此终老入土,不就全非伪装了?
真是的。
真是个傻子呀,百介说道。
哪儿傻了?小夜问道。
「怎会不傻?暗中替换石箱内容的——想必并非外人,正是伊三郎先生之妻——即蛇冢一家之女。」
闻言,小夜虽惊讶得哑口无言,但仍强装镇定地将一张白皙脸庞转向百介问道:
「暗中替换的理由为何——?」
「想必是——发现了夫婿在其中藏了些什么罢。见其刻意将之藏于据传有蛇灵盘据的古冢上,任谁瞧见了,都要推论此物内容绝不寻常。」
「原本究竟藏了什么在里头?」
「依老夫推测,该处显然无法藏金,故应是载有黄金埋藏处之指示什么的。看来担忧将为叛徒所追及的伊三郎,得知该处为人迹罕至之禁地后,为防万一,便将此指示藏于其中。但外人虽传说此冢有蛇灵盘据——对口绳冢一家之成员而言,想必根本就是个无须畏惧的地方。」
「但也不该就这么……」
「不,错不在其妻,毕竟有所隐瞒的,其实是伊三郎先生。或许其妻起初并无贪念,只不过是见夫婿行径有异,而欲探查真相罢了。不过,蛇冢一家之女终究是找到了那纸诡异的指示。起初或许纳闷这纸头究竟为何物,便将之取出石箱,到头来却真的找着了黄金。」
「这下,便起了贪念?」
「或许正是如此。这下,便将黄金悉数搬回家中。当然——也未让伊三郎先生知情。」
原来口绳冢一家之所以致富,原因并非伊三郎辛勤干活,亦非蛇灵庇荫。
到头来——伊三郎死于冢顶,金银埋藏处的线索就此断绝,蝮蛇与花蛇的盘算也悉数付诸流水。大笔黄金,就这么在连伊三郎也不知情的情况下,悉数被移入口绳冢家的财库中。
事后——
「事后过了三十余年。哪管日子过得再阔绰,口绳冢一家毕竟仅是寻常百姓,平日开销无多,故二千两黄金也不至于就此散尽。再加上伊三郎死前一番怒言,口绳冢一家至今仍堪称富足安泰。此时——却有位虚无僧造访该村。」
「此人可是那群叛徒——即蝮蛇、花蛇的余孽?」
「似乎是如此。依治平先生所言,这虚无僧实乃一曾与蝮蛇狼狈为奸之盗贼,别号钻地蛇,实名则为加助。蝮蛇死后,原本与其勾结之恶徒便开始蠢蠢欲动。此人之意图——即觅得传说中口绳党所埋藏之黄金。」
「其实此二千两藏金,早在三十余年前便为百姓所盗,并将之移地藏匿。但这恶徒想必连作梦也没料着,以为黄金至今仍原封不动地埋藏原地。同时,也深信载有埋藏处之指示,亦仍被藏于某处。」
钻地蛇循线找到了口绳冢一家之宅邸,并与伊三郎之子伊佐治有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