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你是在看什么?」
「你这是什么神情——?」突然间,甲兵卫以几乎要扯破嗓子的嗓音咆哮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时时刻刻都是这种神情?本公命令你们,别老是用这种神情看本公!真是教人作呕。一看见你们这种神情,本公就胸口发闷!」
这是命令!甲兵卫咆哮道,并一把揪起寿美的衣襟,将她给拉了起来,这下却突然换个温柔的口吻说道:
「喂,寿美。」
「奴家在。」
「想必你应知道该做些什么罢。寿美——做点最令本公厌恶的事儿来瞧瞧。」
闻言——寿美大感困惑。
虽然神情依然没变,但百介还是看得出她心中必定是一阵猛烈的困惑。
「来罢。来,做点令本公厌恶的事儿。」
「这——」
寿美以细细的嗓门犹疑道。
什么?你难道连这都不会!甲兵卫怒斥道,一把拔出了手中的刀。
情急之下,寿美连忙抱起呆立于热泉旁的亥兵卫。
「噢。原来——你不想让这孩子死?」
甲兵卫将刀刃凑向寿美的咽喉。
「甲、甲兵卫大人,请息怒。」
吟藏说道,并快步跑下石阶。
「请息怒。」
「什么?」
甲兵卫一身长棉袍翻动地转过身来,怒目瞪向吟藏问道:
「吟藏。你不想看到寿美——自己的老婆死罢?不想是么?吟藏,快给本公回答!」
「并……」
吟藏跪向甲兵卫脚边,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并非如此。奴才乃担忧亥兵卫大人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恐将殃及全岛。故此——恳请主公息怒。」
「什么?」
甲兵卫以血丝满布的双眼狠狠瞪着自己的儿子瞧。
「奴才恳请主公收刀平怒。」
「哼,你——是想忤逆本公么?」
「奴才不敢。甲兵卫大人至为重要,但亥兵卫大人亦是同等重要。倘若亥兵卫大人有个三长两短——戎家血脉恐将就此断绝,故此事万万不可发生。维持戎家之血脉于不辍,乃本岛之——诫律是也。」
话一说完。
刀锋便抵向了吟藏的颈子上。
「诫律?」
甲兵卫两眼狠狠瞪着吟藏,一张脸因盛怒而涨得通红,连额头都是青筋暴露。而吟藏原本就惨白的脸庞,这下是更失血色。
「诫律——诫律、诫律、诫律。什么狗屁诫律!」
本公就是诫律!甲兵卫先是握刀深深一刺,旋即使劲抽刀。只见大量鲜血自吟藏的颈子喷泄而出,四溅的血花被月光映照得闪闪发亮。
也没等到吟藏的身子向前扑倒,寿美便护子心切地紧拥起亥兵卫。
断了气的吟藏,脸上不带一丝笑意。
虽不带任何笑意,但这张脸仍是和生前同样毫无表情。
这下,这张脸是再也不会笑,也再也不会哭了。这一辈子,吟藏这张脸终究没能展露过任何神情。
至于寿美。
则是面带和吟藏一模一样的神情紧拥稚子。
「为何要保护他?为何要庇护他?你是不想见到自己的孩子被杀,抑或——」
也是为了维护诫律?甲兵卫高声咆哮道,并朝寿美冲了过去。
凶刀贯穿了寿美的身躯。但寿美并未因此放开孩子。甲兵卫握刀使劲一拧,依然将孩子抱在怀中的寿美便像挨了撞似的倒向蛭子泉旁。
「诫律?什么狗屁东西!全给本公死,全都给本公死丨」
甲兵卫将刀自寿美身上抽回,边咆哮边胡乱挥舞。
数名世话众和奉公众闻声赶来。头戴乌纱帽的四人奔向寿美,但奉公众们欲救助的并非寿美,而是亥兵卫。一察觉奉公众的意图,甲兵卫便走向寿美,自她怀中将孩子给抢了过去。
「甲——甲兵卫大人。」
寿美护子心切地伸出了手。
「谁希罕这种东西!」
甲兵卫竟然……
将亥兵卫朝热泉中一抛。
这涌泉的水——是滚烫的。
百介哑然失声地站了起来。
奉公众们也吓得呆立不动。
就在此时。
甲兵卫——望向寿美,浑身僵硬了起来。
只见一滴被月光映照得闪闪发光的泪珠自寿美脸颊上淌下。甲兵卫仿佛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