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犹如一朵香菇。但上方真有一色彩朱红、状似严岛神社之宏伟宝殿矗立岛顶。」
宝殿——与次郎抬头仰望天花板呢喃道。放眼望去,其他三人亦是同样抬头仰望,大概个个都在脑海中描绘这神秘岛屿的模样罢。
「这光景教老夫看得出神,不禁眺望良久。未料当时——竟然有人也和老夫一同眺望那座岛,不,该说是在眺望那座宝殿罢。」
话及至此,老人先啜饮一口茶润润喉咙。
「石窟中还有其他人在?」
被与次郎这么一问,一白翁摆出一脸哭笑不得的奇妙表情。
「老先生可是被神社的看守责骂了一顿?」
揔兵卫嘻皮笑脸地问道。若只是这等小事儿就好了,老人一脸难堪地回答:
「当时,神社后头竟然躲着三个人。」
「躲着?」
「有三人藏身其后。而且还是有前科罪状、遭到官府通缉的盗贼。」
盗贼——剑之进失声高喊:
「是窃贼么!?」
「该说是强盗罢。」
强、强盗——这位一等巡查闻言,不禁激动了起来。
「不过,这已是四十来年前的事儿了。当时是个既无警察,亦无巡查的时代。藏身该处的,正是甫于两年前遭官府一网打尽的荼枳尼组之残党。这伙恶徒杀了捕快、甩脱追兵,竟一路逃到了这天涯海角。此三人以大哥仁王三左为首,还有快腿贰吉、以及山猫与太,个个都是生得一脸凶残的亡命之徒。」
「老先生稍早说自己运气不好,指的可就是此事?」
可以这么说罢,被与太郎这么一问,老人语气暧昧地回答,接着又说:
「当时,这群家伙似乎是自甲州、信州、经由越后逃至出羽,这下已被逼到走投无路,而且仍有追兵紧追其后。事后方才听闻,已有成群代官所的捕快进驻老夫曾寄宿的北浦一带,只不过当时老夫对此情势毫无警觉,只晓得出神地眺望戎岛奇景。」
这伙恶徒可对老先生做了什么?揔兵卫问道。
「噢。三人见到老夫突然现身,先是出于警戒觅地藏身。别瞧老夫如此年迈体衰——在当年也仍是个年轻小伙子,而且还生得既苍白又瘦弱,怎么看也不像个捕快或衙门官吏。一看穿这点,这伙人便一跃而出。真是把老夫给吓坏了。」
没错,当时真的是吓坏了——老人以不带任何抑扬顿挫的语气说道。
从这口吻,要比夸张的形容更能听出当时的他是多么惊讶。
「这伙人一现身,便以匕首朝老夫颈子上这么一抵。」
「匕首?」
「真是目无法纪,竟然以刃物要胁手无寸铁的百姓。」
揔兵卫咒骂道,老人笑着说:
「别忘了此三人并非武士,而是盗贼,本来就是靠着以刃物要胁手无寸铁的百姓糊口,目无法纪本是理所当然。毋宁该庆幸这伙人并未不分青红皂白地将老夫给杀了呢。」
说得也是,与次郎同意道。
「不过,周遭不见其他人影,再加上老先生又是毫无防备,在这种情况下,如此恶徒为何没下毒手——?」
旅人身上通常都带着点盘缠,照理说,这伙人应该会取命劫财才是。
「不不,从这伙人以匕首架住老夫颈子的力道看来,这只能算是打个招呼罢了。紧接着,这伙人便逼问老夫那座岛是什么地方——」
「这伙盗贼没听说过这座岛?」
那还用说?听到揔兵卫这么一问,剑之进说道:
「就连当地百姓都没听说过了,甫亡命至此地的盗贼哪可能晓得?想必这伙人不过是沿海岸一路窜逃,偶然发现这座洞窟便躲了进去罢了。」
应是如此没错,一白翁说道:
「这下老夫当然得给个回答。因此便告知该处名曰戎岛,不仅飞鸟不能及、当地渔夫亦无胆接近。这伙盗贼一听,竟是乐不可支。」
「乐不可支?」
「为何乐不可支?」
「因为当时看得见那座宝殿。」
「噢,难道这群家伙打算逃往戎岛?原来如此,应该是看到上头有一座宏伟宝殿,以为上头住着人罢。还真是愚昧至极——」
不——老人遮手否定道:
「此等推论绝非愚昧。看到那光景,论谁都会这么想,绝不会——」
想到那儿竟然是「那种地方」。
老人闭上双眼继续说道:
「总而言之,老夫真正的厄运,应该是打从这儿开始的。老夫的双手让这伙盗贼朝背后一缚,就这么被押到了北浦沿岸。想必这伙盗贼应是考虑到一旦被追兵追上,便打算将老夫当成肉盾罢。」
亦即——把老夫当成人质。
而且,捕快们还真的赶到了港边。
「当时,有捕快十名、衙门官吏两名正在北浦海岸进行搜索。被押到这种地方,当然教老夫紧张不已。这伙盗贼以匕首抵着老夫胸脯,高喊快快退开,否则此人性命不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