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家伙应该是战场原。
如同我在九死一生的现状依然对千石抚子恶言相向,那个家伙对千石抚子应该是毫不客气吧。我非常清楚她的口德。
而且以某方面来说,她的臭嘴功力正是我强化的,所以我很清楚。
而且最重要的是战场原。
即使不提毒舌或臭嘴,单纯排除阿良良木的要素,她依然讨厌千石抚子吧。
我很清楚。
「可是,在这种状况该怎么做?」
「…………」
「我确实是『可爱的丫头』,但这基本上不是我的错吧?就算因而被讨厌,我也没办法做什么吧?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这就是自己、这就是我,所以情非得已吧?」
「…………」
「不是只爱自己。不是自恋。我虽然只为自己著想、只相信自己,但我也非常讨厌我自己。」
千石抚子这么说。
她笑嘻嘻地说著不晓得有几分真心的话语。
「即使如此,这样的自己也是自己,所以只能喜欢吧?只能连最讨厌的自己都必须喜欢,无论是怎样的自己都必须喜欢,成为像是神一样的人吧?」
「这……」
我原本想说「这样啊」。
我想迎合、想低声下气,但我的感性做不到这种事。压在全身的蛇群重到我终于站不住,只好跪下。
膝盖著地的位置也有蛇。软趴趴的恶心触感。
「这……就错了。」
「…………」
「不准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藉口。我已经知道,你只是顺其自然成为神吧?你并不是真的想当神吧?并不是为了成为神而努力至今吧?并不是想当神而成为神吧?不是吗?」
「我……并不想成为神。并不是想成为神而成为神。啊哈,总之,这部分是这样没错,不过……」
「你根本漫无计画,应该说这如同误打误撞。那你就别表现得像是秉持个人理念之类的东西。你现在或许幸福,应该很幸福,却只像是随手买的彩券凑巧中大奖。不对,这张中奖的彩券不是你买的,是别人送的。到最后……」
我这么说。事到如今,我依然讲得像是在挑衅千石抚子。
「到最后,你即使直到现在、即使成为神,依然和以前一样、和人类时期一样,被周围环境耍得团团转。如同当年被称赞好可爱捧上天,如今则是被尊称为神捧上天。」
如同以前受到呵护、受到宠爱,如今则是受到供奉、受到欢迎。
「你是个娃娃,这一点从以前到现在都未曾改变。这部分和我认识的某个女人不一样。」
「…………?」
千石抚子第一次因为我的话语蹙眉。或许应该形容为困惑的笑容。如同千石抚子在我眼中很幼稚,我在千石抚子眼中应该是愚蠢得令人伤透脑筋吧。
但我还是说下去。继续说下去。
「那个家伙拒绝被神拯救,拒绝变得轻松、变得幸福。我当时觉得那个家伙维持原样比较好。神难得实现她的愿望,所以我觉得维持原样比较好。我无法理解那个家伙为什么想治好那个怪病。相对的,我知道那个家伙治好病会留下多么难受的回忆。」
「…………」
「但是那个家伙始终选择了不依赖神的生活方式。她如此许愿。她否定顺其自然、否定机缘,不怪任何人、不怪任何事物,否定所有能让内心舒坦的管道。我在各方面贴心为她著想,却反而招致她的怨恨。如何,和你大不相同吧?」
难怪两人调性不合,难怪她会说非常讨厌千石抚子。
也难怪千石抚子会想杀她。
即使不提情敌要素,千石抚子也憎恨战场原黑仪到想要杀害的程度吧。
「……也对,或许大不相同。我不晓得你是以什么心情说谁就是了。」
千石抚子这么说。
「不过,就算这样,现实上应该也是某人的错吧?以我的状况,无论呈当成漫无计画或误打误撞,绝对有一部分是扇小姐的错。」
「扇?」
扇?
怎么回事,这是谁?是某人的名字?
这么说来,有件事我不懂。千石抚子成为神的经纬,近乎是陷入绝境时的逃避行为,但她为什么知道卧烟学姊托付给阿良良木保管的「神之根源」在哪里?
我原本以为她不是早就知道,只是凑巧发现,但是听她的说法,该不会是某人怂恿的吧?
是某人将千石抚子打造为神?
这么说来,千石抚子刚才说「贝木先生也在骗『我』」。
贝木先生「也」。
既然这样,就代表某处的某人也想骗千石抚子。虽然也可以把这个人解释为阿良良木或战场原,但他们的行为没有欺骗的要素。
其他人也没有想骗千石抚子的意思,只是想疼爱她。
既然这样,是谁?
欺骗千石抚子,不是疼爱她,而是将她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