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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所谓的一筹莫展。
战场原与羽川都在找忍野那家伙,似乎以为忍野肯定能解决任何状况,宛如将忍野当成超人。不过即使忍野在场,面对这种东西应该也束手无策吧。
明明是当初要将忍野忍拱为蛇神的计画出错导致这种结果,那位卧烟学姊却就此「收手」,如今我可以明白她为何这么做。
这个少女的怨念、这个少女的内心,或许超越传说中的吸血鬼,超越号称所有能力超乎常理,铁血、热血、冷血的吸血鬼──姬丝秀忒‧雅赛萝拉莉昂‧刃下心。
「真的……是个大骗子!」
「哈,你在对谁讲这种话?」
我不禁失笑,并且不敢相信自己能使用这种语气。我究竟要虚张声势到什么程度?而且在如今这种状况还称呼我骗子的千石抚子,即使不提她是孩子、即使不提她刚成为神,依然幼稚过头。
我不得不失笑、不得不苦笑。
「而且你讲这什么话?讲得好像自己从来没说谎。你明明也一直欺骗周围的一切至今。」
「…………」
千石抚子的笑容毫不动摇。
我的话语没有传达。
既然话语无法传达,当然不可能骗得过她。基于某种意义,她一直欺骗自己至今,所以我不可能进一步成功骗过她。
因此,我这种垂死挣扎般的话语何其凄惨。我差点被爬满全身的白蛇重量压垮,却依然拚命装酷,或许这样的我更像是个幼稚孩子。
「如果我是骗子,你就是大骗子。居然想杀害喜欢的人,你乱七八糟到浅显易懂的程度……甚至堪称破绽百出。」
我像这样说起中肯的言论,就代表我终于走投无路。该说这是逼不得已在最后的最后出鞘的贴身宝剑吗……不过这等于是自戕用的武器。
「说什么喜欢历哥哥、好喜欢历哥哥,你别说谎了。就只是讨厌他吧?只是觉得火大吧?历哥哥没有最喜欢你,和其他的女生交往,你对他憎恨、讨厌得无以复加吧?你明明这样明讲就好,却只因为不想成为这种讨厌、憎恨他人的人,就当成自己『喜欢』他吧?到最后,你喜欢的不是历哥哥,是你自己。你只爱自己一个人。」
只爱自己。自恋。独自封闭于这个世界。
所以无论是我、忍野、卧烟学姊或阿良良木,都无法拯救这个女国中生。
没有任何人能拯救她。
真要说的话,对,就是忍野从学生时代常讲的那句话。
人无法救人,人只能自己救自己。
现状已经如此幸福,充满自恋、充满白蛇的千石抚子,早就完成自我救赎,所以没有他人介入的余地。
「你没办法实现任何人的愿望。因为你再怎么假装是神,即使真的是神,到最后满脑子依然只想到自己、只相信自己。你不可能体会他人的心情或信念。」
我有什么资格讲这种话?
到头来,我在讲什么?
要是我有余力讲这种话,应该趁这个机会求饶吧?无论我采取何种行动、进行何种争论,现状都几乎已经完结。
只要千石抚子一声令下,充斥于周围、搅乱周围的无限蛇群,应该会将毒牙插满我的全身,蛇毒将走遍我的全身。
这是不死之身吸血鬼──阿良良木历也被毒到剩下半条命的毒。
我这个普通人,肯定连半条命都不留。
不,千石抚子或许无须用毒应付我。只要就这样将无限的蛇无限增加,光靠重量就足以压扁我。
现阶段,压在肩膀与头上的白蛇重量,就使得我的身体轧砾到将近极限。据说蛇是以长长的身体将小动物的骨头卷碎之后吞噬,就是这种感觉。
所以我应该说「原谅我」、「饶了我」、「对不起」或「我错了」。
无论说什么都好,我应该拋弃尊严、拋弃大人的面子,甚至下跪磕头或五体投地,真挚反省自己不应该企图骗她。
应该羞于自己没有自知之明。
羞于自己的不明。
我应该向她哀求救命。
「你很愚蠢,是个笨蛋。我以为你疯了,但不是这样。你只是幼稚又纯真,是个满脑子只想到自己,随处可见的麻烦家伙。你该不会因为成为神,就误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存在吧?」
但我没这么说,反而只说这种像是责备千石抚子的话语。感觉我这种行为是个性扭曲的极致。
我明明应该求饶,为什么没这么做?大概是因为我无法原谅千石抚子。
我无法容忍。
我不想被这种家伙拯救。
任何人都好,我只不想被这种家伙拯救。
「……有人说过讨厌我。」
窝在自己世界,完全听不到我话语的千石抚子,就这么笑咪咪地说著。
「那个人说讨厌『我』这种『可爱的丫头』。咦……是谁这么说的……是谁啊……好像是历哥哥……」
「…………」
无论对方是神还是后辈女孩,阿良良木打死也不会讲这种话。会讲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