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他疼我。所以只是凑巧在这里和贝木并肩而坐。」
「……居然有这种巧合,这个世间真是不可思议。」
「嗯,不可思议。鲜红不思议。」【注:日文「摩诃」与「鲜红」音近。「摩诃不思议」为日文汉字,意指非常神奇。】
我开始思索。
一般来说,斧乃木只是受人之托,即使不是卧烟学姊,应该也是影缝或某人要她对我提出最后的忠告。
不过,我觉得或许真的只是巧合。
平常的我绝对不会这么认为,却只有这次如此认为。
斧乃木──这个几乎没有自我意志的尸体凭丧神,或许是基于个人动机前来忠告我。我这么想。
虽然不可能,但如果可能也无妨。
我这么想。
「三百万圆。我觉得当成违抗卧烟小姐的报酬太廉价了……不过贝木,即使卧烟小姐没这个意思,你今后也很难在这个业界活下去。」
「我从来不认为这个世界很好过。但我好几次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廉价。」
「…………」
「卧烟学姊也并非没有敌对势力。我会适度骗那些家伙撑一阵子。」
「……别人的女朋友这么重要?」
斧乃木讲得很奇怪。看来要是打交道的对象不好,个性果然会变得扭曲。
「别人的女朋友,而且是以前的女人。」
「看来你有所误解。但我不想纠正。」
他人的误解,扔著不管是最好的做法。
怪异的误解也一样。
误解的斧乃木,依照这个不切实际的误解继续说下去。
「贝木,这样不像你的作风。做出不像自我风格的事,真的不会有好下场。你并不是没经历过这种失败吧?」
「…………」
「啊,不过,这样并不是不像你的作风。记得是两年多前吧?听说贝木曾经诈骗一个相当大规模的宗教团体垮台。」
「…………」
「虽说是间接,但我也受命帮过忙,所以记得。那也是为了战场原吧?那孩子的母亲沉迷……应该说被迫沉迷于恶质宗教团体,你明明赚不到多少钱,却为那个孩子毁掉这个宗教团体吧……不过到最后,那孩子的母亲只是转为沉迷同系列上游的其他团体,没解决任何问题。」
「……你的见解真有趣。我只是顺手牵羊,在工作时发现那个宗教团体企图先一步抢走我的成果,才向他们下手。但我的确没赚到多少钱,你要这么解释也无妨。你把我当成这么好的家伙,对我没有损失。那次的工作算是失败。」
「而且这次也会失败吧?这是卧烟小姐真正担心的部分。她不是担心那座和自己毫无渊源的陌生城镇,是担心你,担心你的身心。她担心贝木或许又会做出不像自我风格的事。」
「我不喜欢那个学姊以学姊的架子看待我。」
「你之所以让战场原家破碎,逼到夫妻非得离婚的下场,也是因为只能这么做吧?是因为判断战场原家必须割舍这个母亲,否则独生女没有未来吧?」
「嗯,对对对,正是如此,其实我是非常好的家伙,是这种为孩子著想的善良家伙,是只有表面上使坏的家伙。你很清楚嘛,居然知道这种事。但是别告诉别人啊,我会不好意思。」
「……这部分也失败了。你没理解到女儿为母亲著想的心情。」
「对对对,就是这样,哎呀~当时的我没理解这件事,得小心以免重蹈覆辙才行。嗯,这段漫长的人生,今后也继续努力下去吧。」
「……你一辈子都是这种个性?」
「对。我一辈子都是这种个性。」
「其实你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吧?」
「天底下哪有人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也一样不清楚为什么和我讲这种话,为什么对我说这种话吧?」
「我认为成功机率很高。贝木肯定可以轻易骗过千石抚子吧。按照常理思考是这样没错。不过,你在这种时候一定会失败。你至今总是这样。」
「…………」
「至少卧烟小姐应该这么认为吧……我能说的就是这些。」
「这样啊。」
我只回她这句话。没有明显的反应,也没说感想。
后来,我直到电车抵达目的地,都在打听影缝的近况。那个女人似乎一如往常。一如往常维持自我风格过生活。
035
「这丫头似乎很脆弱。」
我第一次遇见战场原黑仪,也就是两年前的时候,我对她抱持这种想法。
战场原当时当然罹患怪病,虔诚的母亲才会找来当时标榜捉鬼大师的我,不过即使除去怪病等要素,我也觉得她「似乎很脆弱」。
这个感想至今依然没变。
「似乎很脆弱」。
即使是治好怪病的现在、结交男友的现在、改头换面的现在,我依然觉得她「似乎很脆弱」。如果千石抚子是「已经坏掉」的少女,战场原黑仪就是「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