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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拿我昨天给你的花绳出来。」
虽说是花绳,其实是我即兴制作的绳圈。
「啊,抚子后来一直玩,结果那条断掉了。」
千石抚子毫不内疚报告自己早早就弄坏我的礼物。但那条绳子原本就是不清楚用在哪里的神秘绳子,我对此生气也不够稳重成熟。可是,这下子怎么办?
我刚才直接从星巴克过来,早知道应该买条正统的花绳。但我不晓得正统花绳和我制作的花绳差多少。
「所以抚子用这个当成替代品练习!」
千石抚子说著取出一条绳圈。什么嘛,原来她拿附近凑得到的绳子做了一条花绳。太好了,这样就没问题……我原本这么心想,但是问题可大了。
千石说完取出的是白蛇环。恐怕是她扯下自己头发制作的。
这条细长的蛇含著自己的尾巴,有种衔尾蛇的感觉。千石抚子笑咪咪地要将这条恐怖的花绳递给我。
「贝木先生!玩吧玩吧!」
「…………」
我确切感受到必须将脑中的模拟内容重组一次。没想过可以用蛇制成花绳就来到这里,我对自己的愚昧感到羞耻,同时觉得非得修正我对千石抚子的认知。
这个女孩是笨蛋,而且是疯子。
头脑不好、头脑有问题。
024
我和又笨又疯,头脑不好又有问题的千石抚子嘻嘻哈哈玩到傍晚,下山经过好一阵子之后,察觉到有人跟踪。
我在察觉的瞬间,双脚就下意识地远离车站。这部分该说身经百战还是老奸巨猾,是植入身体的危机回避意识。
我经常是享受刺激感的自我毁灭型人物,却意外地会基于本能选择安全做法的样子。贝木泥舟终究也是凡人。我想到这里就好失望。不,我非常喜欢这样的自己,有著可爱的一面。我不晓得千石抚子怎么想,但是对我来说,「可爱」是称赞词。
「…………」
我没有转身,维持从容的步调,刻意加快脚步。路面积雪,我差点滑倒。
仔细想想,雪国是易于跟踪的区域。因为脚印会清晰残留,雪可以消除脚步声,而且只要稍微飘著雪花,跟踪者就可以完全藏身。
既然我已经察觉,只要利用转角或死角,我当然有机会查出跟踪者的身分,要是转过身去使出成人的真本事冲刺,或许也可以逮到跟踪者。但是也可能逮不到,而且要是逮不到,只会让对方察觉我发现有人跟踪。
这么一来,那些家伙(?)应该会采取下一个手段,采取不会被发现的下一个手段。这样很棘手。
所以我置之不理,完全不努力试著查出对方的身分。不努力实在是很简单的事,至少比努力简单。
我找个适当的地方招计程车,告知司机的不是饭店名称,是车站名称,而且不是最接近饭店的车站,是隔一站的车站。
无论跟踪者是谁,我不认为对方现阶段会不惜跟踪计程车,总之以防万一。
在东京或大阪这种大都会就算了,要是在这种乡下城镇进行飞车追逐式的追踪,我反而会高兴对方有这个心……正如预料,没有车子跟踪我搭的计程车。
看来对方放弃了。轻易放弃。不,或许只是今天到此为止,或是我这种小伎俩没什么意义,我下榻的饭店或许出乎意料已经有人监视。
对方是谁?我自此首度思索。
老实说,跟踪的可能人选太多,招致他人记恨的印象过多,我完全不晓得可能是谁,何况这里又是我行骗过的土地。
「虽然这么说……」
我如此低语。
可能性最高的,当然是卧烟学姊(不对,她已经不是需要称为学姊的对象)的「跑腿」。
我骗得过斧乃木,但我不认为骗得过卧烟学姊。大概是学姊得知我背叛……更正,得知我为了纯真少女下定决心做出「不收手」这个美丽的选择之后开始监视我。不过斧乃木说她没有联络卧烟学姊的管道。既然这样,卧烟学姊不可能知道我的行动。
不过以那个人的能耐,很可能早已看穿我的行动,打从一开始就不只派出斧乃木,也派出一些人监视我。
但我思考一阵子之后,认定没问题。
我当然不是完全否定这个可能性,不过依照我从学生时代认识卧烟学姊的经验判断,她已经完全从这件事收手。
那个人收手,就等于再也不打算插手。即使我后来再怎么搅乱她完美的工作成果,她肯定也不会再度亲自来到这座城镇。
换句话说,我并不是判断可能性不高所以没问题,纯粹是认为「既然卧烟学姊本人没来就没问题」。
只要余弦或咩咩没来,对我来说就没问题。我甚至可以笼络这些「跑腿」,反过来对卧烟学姊设局。
……总之,先不提我是否真的会做到这种程度,不过看来可以的话,我必须调查卧烟学姊几个月前究竟在这座城镇做过什么事,或许和我今后的工作有关。
接著我姑且思考,如果跟踪者不是卧烟学姊那边的人,接下来是哪一种可能性比较高。
对我怀恨在心的国中生?
照常理考量应该如此……不过在这种场合,对方应该不用特地花时间跟踪,而是突然从后方暗算,采取直接的暴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