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不重要。即使是东京的著名神社或是福冈的著名神社,哪里都好。
我只是觉得为求方便,把这里当成京都比较浅显易懂,才会说这里是京都,其实我完全不在意。即使各位认为我其实在海外夏威夷之类的地方优雅过新年也完全不成问题,不然当成我待在某个战地也无妨。确定的是我绝对不会位于被某人禁止进入的和平纯朴城镇,但你们也可以质疑我这个确定的说法。
总归来说,一切都无所谓。
什么事情变得怎样都无妨。
我在何种地点以何种心情采取何种行动,除了用来点出本物语的起点就毫无意义。因为无论起点在哪里,我终究是局外人,而且直到最后的最后穿越终点线,也同样只是局外人。
所以,重要的是时间。
时间。日期。名为元旦的日子。这是唯一重要的东西。
一年之中印象最深、最容易留在记忆里的一天是元旦。原因当然在于这是特别的一天,即使对我这种人来说也不例外。暑假、寒假、春假等假期对我这个大叔来说都完全没意义,既然连我对元旦的印象都如此深刻,对于高中生来说更是可以领压岁钱、收贺年卡的重要日子。
我在这么重要的日子,接到一通电话。一通来自高中生的电话。
「喂,贝木?是我,战场原黑仪。」
这种自报姓名的方式,如同拿刀砍人。
如果只听声音,绝对不会认为对方是高中生。
「我要你骗一个人。」
003
有句话说「懒惰虫只在节日干活」,我自认不是懒惰虫,甚至自命勤勉,却不会抗拒在元旦就干活。到头来,我认为骗徒基本上都很勤劳。
诈骗行为在法治国家,完全是无从辩解的犯罪行为,一般来说,付出的心血和得到的利益不成正比。又是被追缉又是被讨厌,堪称差劲无比。偶尔我也质疑正经工作比较赚钱,但如果是正经的工作,我应该不会工作得如此正经吧。在受到组织保护的立场,没道理能正经工作。
虽说如此,我的工作并非那么不自由,即使在元旦突然接到未显示号码的来电,像是素昧平生就突然提出委托,也不需要二话不说就接受。
我并不是明天就会饿死。
实际上,我这时候也同时进行五、六项诈骗工作。形容为五、六件看起来像是打肿脸充胖子,但这不到说谎的程度。任何人都会在工作相关的数字灌水。
所以我如此回应。
「啊?」
啊?
换句话说,我将对方提出的委托,不,从之前的自我介绍就当成没听到。
「别装傻。你是贝木吧?」
高中生如此追问。
「敝姓铃木。铃是项圈铃铛的铃,木是穿鼻木棍的木,铃木。恕我冒味,请问您是哪位?战场原?我对这个姓氏完全没印象。」
我耐心地继续装傻,但对方反倒像是无可奈何。
「这样啊,那就铃木吧。」
她这么说。
居然妥协了。
「也不要当我是战场原,当我是千沼原吧。」【注:日文「战场原」与「千沼原」音近。】
千沼原。
这是谁?不对,这是哪里?
记得是东北的地名。我进行观光旅游型式的诈骗行径时造访过。那是不错的地方。不对,或许我没造访过,也或许没在那里诈骗过。
无论如何,我欣赏她的回应。
我太大意了。居然听她说了。
不对,如果我真的讨厌在节日干活,我只要将手机关机、折断、破坏SIM卡扔进草丛就好,到头来只要不接电话就好,何况我打从一开始或许就不是为了接工作而接电话。
委托人是谁都无关。
我假装依照内心类似预感的冲动,如同早已预料般等她打这通电话。
「铃木。」
她这么说。名为千沼原的陌生女性这么说。
我不知道她是谁,但从年龄推测,她背定还不是女性,是女生。
「我要你骗一个人。我想当面说,该去哪里找你?到头来,你在哪里?」
「冲绳。」
我立刻回答。
不知为何,想都没想就回答。
「冲绳那霸市的咖啡厅。我正在咖啡厅吃早餐。」
我刚才讲得像是各位认为我在地球哪个地方都无妨,不过请把那番话当成谎言。我其实在冲绳。
日本引以为傲的观光胜地──冲绳。
不可能有这种事,至少我在今年元旦所在的地方,绝对不会是冲绳。
我情急之下说谎了。
我刚才可能没提到,但我经常说谎。
与其说是职业病,或许应该说是职业上的坏习惯。别人问我问题,我有五成以上的机率会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