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
义大利米兰那座世界知名的足球场〈基奥斯比·梅亚沙球场〉垄罩在诡异的气氛之下。不过那并非球迷的骚动。比赛时的喧闹对这里来说只是日常的一部分。这里总是聚集着疯狂的球迷,还有嗅出金钱气息而来的商贩,此外为了收拾骚动,警察们也会不时现身。球场经常满溢着能量与热气。
不过如今,明明原本应当是地主队与邻近地区宿敌决战的赛事当日——自豪能容纳八万零一十八名观众的这座大型体育场,观众席却是空空如也。不只是一个观众也没有,就连要出场比赛的选手也不见踪影。
空无一人的场地。
在晴朗的青空下,仅存令人害怕的寂静在广大的空间中扩散开来。
上方有艘飞船缓缓地飘舞着。尽管根本就没有举行比赛,那艘飞船却好像在对着球场摄影般滞留在空中。
飞船的气囊上以小到不起眼的设计字体写着「SPW」。
船上的乘员们俯瞰着空荡荡的体育场,以紧张的表情相互点头。随后又以手中的通话器对着某人联络。
「没有问题——体育场附近一个人也没有。」
「了解了。」
接获报告的男子在杳无人迹的观众席现身,并朝空中的飞船挥手。飞船则以迅速间歇点亮的灯光表示已确认了他的位置。
「那么,你们继续监视吧。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一旦我遭遇突发状况,你们就得立刻开溜。」
『明白了。葛德·米斯达,请小心。』
切断通话后,那名男子——米斯达将手伸向靴子,取出插在鞋中的手枪,以熟练的动作做好开枪的准备姿势,并对着体育场对面的选手入场口大声喊道:
「好,可以了——出来吧,席菈E。」
他的声音尽管低沉,却通透而响亮,像歌剧院的表演者般发出清晰可闻的喊声。
寂静持续了大约十秒后,平常应该是出场选手们众精会神走出来的那道门,今天却缓缓步出了两个看起来不怎么可靠的身影。
一人是名为席菈E的少女。她那稚嫩的脸孔散发出尚未发育完全的气息,但一对眼睛却极为异常。那种锐利的目光就好像猛禽般,膨胀着一股杀气——彷佛随时都要朝锁定目标俯冲、啃咬,将其猛力撕成两半般。她的脸上刻划着几道伤疤,不过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另一人则是貌似被席菈E推着、看起来垂头丧气的少年。他踩着摇晃不定的步履踏上足球场的草皮。挂在耳边的草莓形耳环也不安稳地摇曳着。
当席菈E与少年来到米斯达前方大约廿公尺时——
「够了,站在那里——」
他命令两人停步。席菈E就像行进中的士兵收到指令一样,机敏地收住步伐,但少年却是浑身抽搐了一下。
米斯达的枪对准少年。枪口就指着少年的脸孔中心——也就是眉心与嘴唇中央,差不多是鼻梁偏上的位置,极为冷静地瞄准着。
米斯达冷冷地哼了一声。他一边俯视少年,一边噘起双唇说道:
「喂,好久不见了啊。」
被这么一喊,少年以僵硬的动作扬起脸孔。
米斯达凝视少年的目光,就像冰一样冷酷。
「嘿,福葛,这阵子你都在做什么?」
对方没有回答。少年的脑中丝毫未浮现答案。
「根据我这边的调查,你这半年来都在酒吧弹钢琴……什么嘛,你这家伙竟然还会弹钢琴?我以前都没听说。亏我们还认识这么久了。」
「……」
「真不愧是出身好人家的少爷啊。从小就学会了许多高级的嗜好,对吧?」
「……事。」
福葛聪到这句质疑后,口中似乎咕哝了一句。米斯达马上追问:
「啊?你刚才说什么?你这家伙刚才确实回嘴了吧——喂,有话想说,就不要婆婆妈妈的啊。」
在被逼问的状态下,福葛勉强扯开嘴唇——
「——不,没那回事。」
他以紧绷的声调回答道。不过实际上,他刚才想说的是:
『没那回事。我并不是什么少爷。』
米斯达稍稍挑起眉,不过并没有继续追究,反而是换了个话题:
「那么我倒过来质问你。你这家伙应该有话想对我说吧?或者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事?问吧,我愿意解决你的疑惑。嗯嗯?」
「——」
福葛闭口不言数秒钟,最后才终于下定决心张开嘴唇:
「他真的——死了吗?」
福葛眼中尽是痛苦难耐之色。米斯达见状也蹙起眉,将视线转向席菈E。
「喂,席菈E,捣住耳朵。」
少女立即回了一声「是」,然后以手指死命塞入两边的耳穴,用力到几乎要戳出血来,彻底阻绝了外界的声响。这种完全服从的姿态,予人一种病态的印象。然而米斯达却根本没留意她,只是将目光转回福葛。
「看来,你也知道布加拉提已经死了。」
米斯达以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