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使他忘了雨水的冰凉。
「……你不这么觉得吗?零时。」
泰坦平心静气地问道,不过零时可以从话中感受到他的热意:泰坦是认真的。
对此——零时只是轻轻抬起嘴角。
「我无法认同。」
「零时……」
「而且我很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也很喜欢这个世界,就算你是我的朋友,我也无法放任你为所欲为。」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
泰坦熟练地移动指尖,将紧捏的子弹填入弹仓。
零时于此同时纵身一跳,细小的水滴瞬时在阁夜中飞舞。
「岂能让你得逞!」
抡起的拳头挥向夜空,水滴的轨迹化作一条尾巴。
泰坦立即闪避,躲过了这一拳,但零时的长腿紧接着朝他的背后扫来。
「呃……唔哇!」
泰坦顿时失去平衡,险些面部着地,幸好及时伸手撑住了身体,踉跆几步后重整态势。
「零时,你身手还不赖嘛!」
泰坦也矫健地往旁一跳,将淋湿变重的外套脱下丢到一旁,濡湿的衬衫紧贴在他的身上,一片污痕残留在他的腹部——融入黑衬衫的污渍,是小慈的血迹。
接着,他豪迈地卷起衣袖,看似愉悦地泛起笑意,迅雷不及掩耳地朝零时的头部使出一记强劲到彷佛连头盔也能踢碎的回旋踢。
「咕!唔……!」
强劲的踢击命中目标,零时吃痛而皱起眉头,皮肉与骨头感觉火辣辣地。
敌人没有漏看零时动作上的空隙,于着地之际再补上一腿乘胜追击.零时腹部挂彩,身体承受不住冲击地向前弯,一阵激痛席卷而来。
泰坦紧接着又挥出一记直拳,将零时打飞。
「咳咳!好痛……好粗鲁的干部啊……」
「先挑衅的人是你!」
两个男人在滂沱大雨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泰坦将淋湿变重的头发往后拨拢,想起什么似地看着自己的枪,甩去水珠。
「不准动。」
即使身在豪雨之中,击鎚被扳起的声音仍旧清晰传来,泰坦将枪口瞄准零时。
「算我求你好不好,乖乖地站着不要动。」
「如果我说『不』呢?」
零时笑容不减地反驳对方。
相对的,泰坦则紧紧皱起眉头。
「我会开枪。」
「哦——真的啊?反正我迟早要变成阿特密斯不是吗?」
零时吞了吞口水。
(明明就摆着一张苦瓜脸。)
这个家伙简直和人类没什么两样。
零时原先以为阿特密斯缺少了人类的情感,然而泰坦的眼神中,蕴涵了满满的温情,和人类一样死脑筋。
于是,零时不再护着吃痛的腹部,摆出迎战姿势。
「还有啊,你以为说了我就会乖乖听话?」
哗啦一声,零时在雨中跑了起来,他完全不介意瞄准自己的枪口,没有丝毫踌躇地向前冲。
「零时!?」
脱离常轨的行动,使泰坦瞬间犹豫了。
「你找死吗!?」
「别诅咒人家!」
零时边喊边伸出右手。
面对零时来自右侧的突袭,泰坦移动上半身予以闪避。
然而零时抓住的目标不是泰坦的脸也不是下巴,而是他握在手中的枪。
「你要是开得了枪就试试看啊!」
零时扬扬得意地说道,泰坦板起脸孔。零时从上方紧紧抓住了他的枪,弹仓的部分更是牢牢被锁住。
一道道水柱沿着零时的手臂滑落,滴在他的枪身上。
泰坦想要夺回枪枝的主导权,但零时的另一只手立刻加入抵制的行列。这是一场腕力与握力的拉锯战,黑色枪口大幅晃动,但仍不放弃地瞄准攻击目标。
「泰坦,你……其实不打算开枪吧。」
「少在那边……胡说八道……」
双方皆使出浑穿解数想甩开对方的手,抢夺枪枝的主导权。零时和泰坦的脸颊因为出力而变得通红,彼此互不相让。
即使处于这种极限状态,零时依然咧嘴一笑。
「你不想朝我开枪吧……不,别说我了,不管对象是谁,你都不喜欢滥杀无辜,我没说错吧?」
泰坦的表情在咫尺之近瞬间黯淡下来,大雨不断打在两人的背上。
「你凭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