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怒意凌驾了理智,零时的脑中一片空白,毫不留情地踹了男人一脚,接着乘势以一记扎实的膝击踢向男人的腹部,传来既厚实又笨重触感。
男人一阵摇晃,终于失去力气跌在地上。
事已至此,他依然不肯放开手中的枪,那对充血的眼睛拚了命地寻找起死回生的手段。
「臭、臭家伙!休怪我无情!」
男人锁定了正好抱起小慈的女学生。
零时眼明手快地挡到她面前,朝男人挥出钝重的一击。紧抓枪柄的拳头愤怒炸裂,零时因为盛怒而大口喘着气。
「金色的……枪……」
泰坦睁圆眼睛,盯着零时手中的死魂之枪。
零时没有回头,笔直地抬眼瞪向公车挟持男。
「放下你的枪!」
零时的死魂之枪里并没有装子弹,不过他光靠那对愤怒之瞳就足以吓阻敌人。
男子被瞪,手中的枪因为颤抖「喀!」的一声掉落地面,整个人双腿一瘫跌在地上,那四脚朝天的模样已经失去了方才的霸气。现在坐在这里的,不过是一个束手就擒的罪犯。
零时捡起男人的枪,倒出子弹,将空枪插进口袋里没收。
然后将失神的男人拖到无人的座位,拿出手铐把他牢牢扣在扶手上。
车内霎时响起小小的欢呼,零时在众人的注视下把死魂之枪收回枪套。
然而现在还无法掉以轻心,因为公车仍以不寻常的高速前进,路边的公车站以极短的间隔不断从眼角通过,这实在不是一般公车该有的速度。
「喂!司机先生!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停下来了!」
泰坦急忙冲到驾驶座察看情况,却见到司机拚命压抑肩膀的颤抖,双手使劲抓着方向盘。
「停、停不下来啊……煞车失灵了!」
「你说什么!?」
零时一个箭步跑到车头,低头察看司机的脚底——司机奋力踩住的确实不是油门,而是煞车。
不知道煞车是不是因为刚才的操作不当而故障了,还是被挟持犯动了什么手脚?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冲下断崖,不然就是和对面来车相撞。
「可恶,闪开!」
零时半强迫地将公车司机拉出驾驶席,自己滑了进去。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先试着用力踩住煞车器,但是只传来一阵空虚的触感。
「来真的……」
泰坦焦急地抬起头来,此时公车前进的速度又加快了。
要是再这样继续前进,就会正中挟持犯的下怀掉下悬崖。围栏抵挡不住如此高速的冲撞,坠崖几乎已成定局。
「我、我们……我们没救了吗?」
老妇人自言自语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陷入恐慌的乘客不只有她,大家惊恐的表情清楚地映在后照镜上。
然而零时却咧嘴一笑。
「各位别担心,请牢牢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也请不要发出尖叫,怕咬到舌头!」
零时从来没想过自己今生有机会摸到公车方向盘,实际上接触以后,他才发现这东西不如想像中大,感觉很好操控。
「零时,你想干嘛?」
「看也知道,既然煞车失灵,只好撞撞看啦!」
道路上的其他车辆纷纷察觉异状而慌忙走避,喇叭声从四面八方飞来。
「啥?零时,你脑袋烧坏啦!?这么做和那家伙有什么两样!」
「笨蛋!我可不想和大家殉葬!我的目标不是悬崖,而是半路上那座公园啦。」
你看。——零时拾起下巴一指。道路前方有个绿意盎然的广场,广场的四面八方被树林环绕,是一座设有散步道与大池塘的自然公园。
「要是顺利的话,那些树或许能当作缓冲。」
非阻止这场灾难不可——零时眼中的决心一览无遗。
「泰坦,很危险,你先回去坐好!」
「说什么蠢话啊,危险的人是你吧!闪开,我来开!」
在没有踩煞车的高速下撞击树林,坐在车头的人不死恐怕也是半条命,要是一个不慎极有可能整个人从车窗飞出去。
然而零时却撵开了泰坦想抢过方向盘的手。
「不行。」
「为什么!」
「你不是输了吗?」
「啊——?」
零时潇洒地回头一望,脸上挂着桀惊不逊的笑容。
「猜拳啊。我出了剪刀,你出布。」
「啊……」
昨天半夜,他们堂堂正正地一决胜负,结果却让美女逃跑了。这一次,零时决定要紧紧抓着胜利女神不放。
泰坦无言以对地笑了,他的笑声听起来比总是陪伴在身旁的搭档那无奈的叹息,还要无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