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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会立刻回答你的。」
「……那么,我问罗。」
泰坦的目光滑行似地飘向了一旁。
视线所及之处,是远离吧台的圆桌沙发席——一位留着软蓬蓬的褐色长发,笑容灿烂耀眼的女孩,与一名留着齐肩俐落黑色短发的冷艳女性,正面对面坐在那里谈天。
「你喜欢哪一个?」
「黑发、下巴尖巧的性感姊姊。」
「……又Doublel了。」
光速的回答使泰坦发出无奈的呻吟,零时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没办法,是男人就来光明正大的一决胜负吧。」
「很好——尽管放马过来吧……!」
两人在狭窄的座位上调整坐姿,面对面地瞪视着彼此,两人之间顿时擦撞出紧张的火花,然而现场的情况不容许他们有喘息的空间。
于是……
「剪刀石头布!剪刀石头布!剪刀石头布!」
待激战的五回合结束后,他们终于分出胜负。
然而零时才刚举起胜利的双手,两位美女便对吧台投以狐疑的目光,不出一会儿就起身离去。
※
笼罩天空的乌云在不知不觉间裂了条缝。
一丛又一丛的云朵被清风拉扯,缓缓地腾开距离,与彼此道别。点点繁星逐渐从裂缝中露出脸来,不平衡之月亦回归上窒。
黑夜在万籁俱寂下不断加深颜色,声音化为了风;色彩化为了合影。
泰坦和零时在酒吧前道别后,独自一人走在午夜时分的暗路,沿路上没有半个人与他擦身而过;对面马路也静悄悄的,连一台车都没有。
路上的店家无不放下铁卷门,只留下生锈的路灯被留在黑夜中待命。
泰坦嚏嚏嚏地走在无人的大马路上,这个城市瞬间成了被世人遗忘的鬼镇……走着走着,泰坦冷不防停下脚步转向一旁,对着久未有人通过、集黑暗于一身的窄巷丢出一句话:
「……你在那边看多久了?」
短短的一句话,宛如泰坦一人的独角戏。附近不见丁点人影,躺在怀里沉睡的幼犬依旧发出沉稳的鼻息。
宛如遇到恶作剧的孩童般,泰坦错愕之余也露出会心一笑,阖上双眼。
「恶劣的兴趣。今天的事,记得要帮我保密唷?」
无人回应,连夜风都没搭理泰坦的话语。
泰坦随意倚向路旁的打烊店家,轻柔地抚摸着怀里的幼犬。
「……笑什么笑,我自己也是千百个不愿意。」
挂在嘴边的笑容刹那间反扑为自嘲。为了甩开这阵尴尬,泰坦轻轻摇着头。
「别担心,我没有被他收买。我并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事……只不过……」
睁开眼,蜷缩在怀里的幼犬映入眼帘。将全身的体重委身于他的小小生命,是多么地温暖。
「……嗯,我自认行得正、做得直,只是在不久的将来,应该会出现某个家伙否定我的话。」
泰坦并不具备看透未来的能力,然而这件事已成定局;是未来必然发生的结果。十足的确信,使他无法说出「这个世界上,没有已经注定好的未来」诸如此类浮华的片面之词。
「到了那个时候……如果可以的话,可以给它一个幸福的归宿吗?」
多么任性无理的要求啊。然而一旦和它对上眼,将变得再也无法全身而退。那使人心焦的温度、渺小的鼓动,是如此地生生不息。
泰坦摸摸幼犬的头,幼犬「畮呜~~」了一声,不知做着仟么样的美梦?泰坦不由自主地绽放笑容。
抬起头,月亮已经现出了全形——那只失衡的银盘。最后一次见到完整无瑕的满月,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回家吧,小慈。」
泰坦「嘿咻」一声,离开暂时的歇脚处,再度漫步于黑夜中。
他的背后,似乎有道与月光化为一体的人影,从狭窄的巷弄中一闪而出,又立即回归月光的保护色中。
泰坦没有回头,只是坚定地迈开步伐。
宛如在死寂的渺小商店街中,展开永无止尽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