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墙壁像地震一样轰然倒塌。
「喂喂喂!听到了吗?墙壁算什么,看我照样把它打成蜂窝!!哇——哈哈哈哈!」
凯拉如他所言不停用机关枪展开轰炸……本来光是枪声就已经够吵了,这下他还发出不输给枪声的尖锐大笑,不断从对街发出挑衅。
「怎、怎么办啊,零时哥、夜色哥!再这样拖下去……」
墙壁迟早会被打碎,气势汹涌的弹雨将会侵袭他们的肉身。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现在冒然冲出去应该死得更快吧?」
就算只有一下子也好,他们需要一个能够分散凯拉注意力的契机。
夜色弯腰作势要飞奔出去。
「只能豁出去了。」
「没错。」
他们不能在这里等死,决定尽可能地赌一把。
但就在他们走出来的瞬间,机关枪也停止扫射。
伊欧塔感到很奇怪,于是从没有玻璃的窗框偷看他的动静,然后吃了一惊。
夜色和零时也跟着探头一望。
然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凯拉拿着机关枪站在墙边,那对三角眼睁得大大的,看起来比谁都惊讶。
有个男人用枪瞄准了他的头部,男子穿着一身高级西装,戴着椭圆眼镜,下巴留着胡渣——是照理说应该留在东都署搜查一课待命的真。
「你、你这臭家伙……究竟是、什么时候……」
想悄悄接近零死角视野的凯拉几乎是不可能的,但真就像瞬间移动般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凯拉。」
真痛苦地喊出他的名字。
「没想到真的是你……」
「你是怎么跟踪我的!」
凯拉恼羞成怒地回过头去,然而对方的动作比他快了一步,凯拉才不过稍微有一点动静,他就立刻将身体往左一滑。
凯拉无法摆脱枪口的掌控,身体宛如被人钉了看不见的木桩般僵硬。
「不在……!?」
「咦……?」
听到凯拉焦急的声音,伊欧塔感到很纳闷。凯拉说真「不在那里」,但他一直都在啊!?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就是他看不见举枪瞄准自己的真。
「只要知道你的眼伤,这点小事谁都做得到。」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细瘦的肩膀不自然地向上一震。
「眼伤……?」
「对。我是没有比较过啦,不过你左眼的视力应该比右眼差多了吧。」
凯拉没有移动,也没有回话。
他能够藉由枪口,感觉到如月光般静静伫立的身影。
「你应该不记得了吧……你的左眼在很小的时候曾经受过枪伤,这大概是当时留下的后遗症。」
真的音色中带着一丝怀念之情。对他来说,这并不是能说忘就忘的遥远记忆。
凯拉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捂住左眼,可从大大分开的指间瞥见他眼中的笑意。
「哼……很遗憾,我还记得喔。」
「凯拉……」
「啊,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唷?我的眼睛被一把弱到爆的死魂之枪打穿。是那些臭老头干的!我还记得那些不死管理委员会的人,用枯哑的声音说我是垃圾……!」
凯拉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听起来相当刺耳,而他的呼吸也十分紊乱。
「所以这一回,轮到你们这些人类来当垃圾啦!」
他用力回身,一脸憎恶地把枪口直直对准了对方的心窝,这一回,穿西装的身影没有动作。
「课长!」
伊欧塔急得从墙壁后方跑了出来,然而真却伸手示意他「不要过来」,像是早就料到般地放下枪口。
凯拉捕捉到对方的身影后,嘴角安心似地大大往两旁一拉,真甚至可以瞥见他血红色的舌头。
「哇哈哈哈!你这垃圾终于放弃挣扎啦!我就照顺序打烂你的手和脚吧!」
「凯拉,现在投降还不迟……别再犯错了。」
真用沉稳不失威严的声音说道,语中带着一丝不舍。
尽管时间很短暂,但他确实和那个小婴儿共同度过了一段时光……抱着他的双手不可能一点关爱也没有。
「你应该已经自由了,可以不用哭泣了。」
「啥~~?你在说什么啊!?」
「在我眼里看来,你一直在哭泣。」
打从小婴儿因为恐惧而哭泣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哭着没停过。当年躺在真怀中号啕大哭的婴孩那哀恸的哭声,如今依旧在他耳里萦绕不去。
「哭?你在说谁啊?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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