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欧塔!」
「不要随便咒人家死掉。」
零时和夜色看起来相当地狼狈,嘴巴倒还是灵活得很。他们的手、脚、脸颊和额头,全都渗出了点点血迹。凯拉伸出手指,在空中对破损的地面画了个圆圈。
「喔,没死啊;真不错真不错,你们两个还真难缠耶。」
戏谑的口吻中满溢着杀意。
「这样才有杀了你们的乐趣!」
「哼,有种就试试看啊,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先死。」
零时说话时痛苦地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为他的胸口带来一阵剧痛。虽然防弹背心挡掉了致命的冲击,但他自然是不可能毫发无伤。
「……伤脑筋……找不到空隙发动死魂之枪。」
夜色喃喃低语道,握紧了右手上因为血而湿滑的手枪。
即使夜色很想将子弹射进零时的弹仓,但他的行动彷彿早就被看穿,总是先一步被阻碍;不论是在哪里,或是任何角度。
在这条走廊上和他展开对峙已耗去不少时间,夜色却完全找不到开枪的机会。
「啧,到底是怎样啊……唔呃!」
这下就连零时的耐性都要被磨光,忍不住出声咒骂,但是话还没说完,他就猛烈地咳起嗽来,吐出的血块染红了脚边的瓦砾堆。
「哎呀呀~~吐了这么多血,可是会死翘翘的唷。」
凯拉看零时的眼神,就彷彿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如此贬低人的目光,接着投到了夜色身上。
「啊~~对了,我想起一件好事,你可以死得更开心啦。」
他高高在上的语气,让人听了不由得一肚子火。
「吶,再这样下去啊,你最爱的搭挡就要死掉啰~~」
「你想说什么?」
夜色眉间紧揪,狠狠瞪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即使他的眼神中透出满腔怒火,然而中弹的膝盖却连稳住身体都做不到。
「少装傻了。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我之前不是就和你说了吗,有个方法可以救他喔。」
凯拉咯咯发笑,伸手指向零时。
「这次呢?你要救你重要的搭挡吗……?」
「住口!」
夜色终于忍无可忍地要他住嘴,但凯拉却以此为乐,笑得比刚才更猖狂了。
「把他变成阿特密斯嘛~~」
「给我闭嘴!」
「难道你又要见死不救了?哇哈哈哈哈哈!」
凯拉戴着白手套的手压住一头乱发,极其夸张地仰天大笑,就像在嘲弄夜色的愚蠢。难听的讥笑就这样回响不止。
和当时缭绕耳畔的笑声,简直一模一样。
那劝诱的讥笑,宛如要他把苍变成阿特密斯。
「凯拉,给我闭嘴——!」
夜色挤出吼叫,奋力站了起来。他的膝盖附近早已失去知觉,甚至分不清自己是站是坐。
零时在眼角移动,还未达到射程距离便——
「少在那里和我装熟了!你这个杂碎——!」
子弹在瓦砾堆的缝隙间穿梭,因为受到阻力干扰无法如愿前进,就在这个时候——
「你们两个快把眼睛闭上!」
耳熟的声音跃入耳里,同时有某样东西朝这里飞来。
就在零时和夜色僵住的瞬间,周遭一片白光炸裂,覆盖了一切视线。
还分不清自己的眼睛是张是阖,耳里便听到凯拉的惨叫。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闪光弹!?」
零时脱口而出。身旁白光笼罩,穿透紧闭的眼睑刺入眼底。
接着,他的手被某人拉住。
「两位,我们撤退!」
耳边响起缪丝卡不容分说的一句话。
「可是……!」
「你觉得凭你现在的状况能够打倒他吗!」
虽然看不见缪丝卡的身影,但严厉的喝止清晰可闻。她说得一点也没错。
「我们已经确保幸存者的安危了,所以别逞强,快跟我来!这是命令!」
缪丝卡相当不甘心地咬着下唇,只可惜此时的零时和夜色看不见。
「这次的敌手是凯拉……他不好应付,必须大家同心协力才能打倒他……我们不能在这里失去你们两个主战力。今天先撤退、回去拟定作战计划才是明智的选择呀!」
「……我明白了。」
夜色拖着脚服从了缪丝卡的命令,紧接着零时也点头答应。
气力尽失的两人,除了逞一冲动开枪外,已经别无他法了。
刺眼的月光阴森地洒落,照亮了一尊没有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