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啊蝴蝶……你要飞去哪?
我看到你在月夜下徘徊。
你纯白的翅膀无法攀向高空。
你脆弱的翅膀无法抵达月球。
而你却向往着月球,做着无法实现的梦。
蝴蝶啊蝴蝶……
第七包砂糖化在杯中,夜色无意义地站着,一口气饮尽东都署淡不知味的咖啡。
伊欧塔从刚才起就看着他一一撕开糖包,正不敢置信地瞪着空空如也的杯子;他很肯定,那只是一杯美其名为「咖啡」的「糖水」。
「你好像冷静一点了。」
真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露出沉稳的微笑。
夜色将几乎是一口饮尽的空杯子放回真的办公桌上。
「抱歉。」
「别放在心上,偶尔帮部下泡泡咖啡也不错。」
「呃、这件事我也感到很抱歉……」
夜色的头垂得更低了。
「零时他……被带走了。」
夜色在说明状况时,仍不觉得这是真的。平时待在搜查一课的警官零时现在不在了,夜色的困惑甚至大于恐惧。
真点点头,弯着食指推了推镜框,把眼镜往上挪。
「我想情况恐怕不太乐观。」真说道。
事情演变至此,真却丝毫没有责怪夜色的意思,因为,夜色早就把自己谴责了一番,并为自己的不谨慎感到后悔不已。所以,真才能够拿出轻松的态度将手举到脸旁,「啪」的一声弹响手指。
夜色因为那响亮的弹指声抬起头来,真笑嘻嘻的脸随即映入眼帘。
「不要愁眉苦脸的,这样男人会敬而远之喔。」
「好的。」
「夜色小弟,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要是男人都被你吓跑了,不就枉费你妈把你生得这么漂亮。」
缪丝卡走了过来,收走夜色放在桌上的空杯子,抹上口红的丰唇弯起一抹微笑。
「听好啰!如果只是想和对方玩玩,大可不必太认真;但如果你和他是命中注定,就该拴条链子把他紧紧留在身边。男人就是这样随性,一下子就不知道跑去哪里花了。」
「缪丝卡大姐,连你也被男人抛弃过吗?」
伊欧塔尔手捧着咖啡杯,不假思索就问了出口,真和夜色吓得同时别开视线,只见缪丝卡目光如炬地瞪着傻里傻气的伊欧塔。
不过,她的眼神一下子就转为柔和。
「是呀……我没办法否认。」
缪丝卡低头望着杯子,心思似乎飞向了远方,看来她是回想起往事了。然而,这阵寂寞和刚才的怒火一样,转瞬即逝。
「不要忘了男人都是一个样,既幼稚又任性。」
她把落到眼前的长发揽到身后,将塑料杯扔进专用的回收箱中。
不知缪丝卡回想起什么,即使闷了她恐怕也不会回答,于是夜色好好地将她的忠告记在心中。他也是男人,多少有点头绪。
「嗯,我会铭记在心。」
「接下来呢……」真忽然话锋一转。他的双手交扣在桌上,脸上仍挂着柔和的表情,但是镜片下的双眼却透出不容分说的意志。
「夜色,你觉得……松冈昴为什么要带走零时呢?」
他并不是随口问问的,这个问题别具深意,里面含有更深一层的假设,想必大家都是不言自明,却不故意往那个方向思考。
「抓他当人质吗?」
现场还有一只搞不清楚状况的小菜鸟。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夜色不自然地沉默片刻后间,伊欧塔认真地歪头思考。
「杀人灭口……?」
伊欧塔刻意说得比较含蓄,夜色则接着说下去。
刚刚那个词汇,让大家心头一凉。
「如果他的目的是杀人灭口,在狄那拉监狱时就大可动手了。而且,他抓走早一步赶到现场的零时当人质,目的应该在于引出我们,进一步赶尽杀绝。」
虽然这只是初步假设,但亲口说出对方想杀了自己毕竟不好受。伊欧塔听完夜色冷静的解说,惊觉原来对方是想拿零时当陷阱,引诱自己和夜色上钩,不禁发起抖来。要是他拿无法轻举妄动的零时当挡箭牌,叫自己不准动,那不是只能坐以待毙了吗!?
伊欧塔还来不及反问,夜色就一反常态地接下去说:
「而且不要忘了,松冈昴的手部受伤,就算人质可以帮助他畅行无阻,但要带着那么重的零时一起行动也不简单,所以他一定有什么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不然实在说不过。」
「关于那个理由……」
真操作仪器,叫出某一份资料,是之前那份松冈昴的身家调查,真按着点选某些部分放大给众人看。
这是依据零时、夜色、伊欧塔初次和松冈昴碰头的实际状况,自缪丝卡汇整而成的一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