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少装蒜了,告诉你这个地方的人就是井田七步对吧?」
「很遗憾,不是那样的。」
「咦?」
「当我去找井田同学问话时,不好意思,是我请她让我进去你们的房间,我调查过很多地方,窗户的扶手处有两条摩擦的痕迹,所以我才想到这个可能。」
「等等,那这么说……七步她……」
「我去找她问话,以结果来说是自跑一趟,你椚肢解尸体的时间带,她都证言音羽同学是和她在一起,而且说得斩钉截铁,丝毫没有犹豫,因此我还怀疑她是不是你们的共犯呢。」
音羽忍不住要流出泪来。
——七步,你……
音羽默默低着头,拳头微微颤抖。
终于她抬起头,狠狠地瞪着京也。
「那又怎样?那个只能证明我在案发当晚没有不在场证明而已。」
京也不禁皱起眉头。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你的不在场证明被破解、脚踏车码表的计数器指出犯案现场是在小夜歌同学的家;光代女士因为金钱纠纷而遭到杀害,你把我夹在绘画后的一万元纸钞,误认是命案现场遗留之物,情急之下藏了起来;警官目击到你们,管弦乐社的大提琴箱甚至还有被携带出去的痕迹,而且你负责的乐器还是大提琴,除此之外还需要什么证据吗?」
「每一个都不是决定性的证据啊,那些都是你的幻想!」
音羽的眼神宛如负伤的野兽,她瞪着京也,做着困兽之斗。
音羽不得不承认,这个有如死神般的男人明显比自己高明。
然而音羽也不能就此退让。
至今为止的一切绝非平坦的道路,音羽燃烧自己所有的人生,把自己筑起的信赖与友情全部换成筹码,然后才来到这个赌桌上,她绝不能在这种地方放弃。
但是京也看着她的眼神,甚至浮现出冷淡的怜悯。
「音羽同学,你知道发现第二起遭分尸的尸体了吗?」
「是啊,我知道。」
「被害人是朝木龙马,七十一岁,是一名独居的男性,几乎以和光代女士同样的方式遇害。」
「然后呢?」
「『然后呢?』是吗……听说你和他十分熟稔,甚至还陪他去医院,没想到你相当无情呢。」
「…………」
「我继续说下去,若说这次尸体和光代女士的尸体有何不同之处,那就是手指,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被切断,在现场却没有找到。」
「会不会是被动物啃咬呢?」
「那种切断面并不是动物造成,是人类切下来的。」
音羽感到逐渐被从四方包围的压迫感,京也朗声继续说道:
「凶手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恐怕是被逼到不得不切断的状况吧,因为手指若是留在现场,很可能会对凶手造成不利,依照我所能想像出的可能性,凶手是不是在和被害人争执时,遭被害人抓伤了呢?指甲缝隙残留着凶手的皮下组织,所以才要砍下手指,你左脸颊上贴着OK绷,那个伤是怎么回事?」
被京也锐利的目光直射,音羽移开了视线。
「……是被树枝刮伤的,有什么问题吗?」
「那么被切下来的手指上哪儿去了呢?」
「如果我是凶手的话,早就已经丢掉了。」
「我一开始也这么想,可是凶手与被害人生前非常亲密,而且这次的杀人若是不得已要将目击者杀人灭口,那么这次的杀人会让凶手非常惭愧——至少我是这么预测。」
音羽将手伸进右边口袋,紧紧握住。
「音羽同学,你从刚才起就握着右边口袋里的某样东西,你口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什么也没有!」
「真的是邢样吗?方便让我确认一下吗?」
京也缓缓逼近而来,音羽被他的气势压迫得不住后退。
她全身冒汗,害怕得膝盖发抖,他的气魄、他的存在所发出强烈无比的压迫感,让音羽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吞噬了。
「不要过来——!」
回过神来,她已经从右手的口袋中取出针筒了。
「你懂什么!不管是我的痛苦还是悲伤,你明明什么也不知道,不要碰我们!不要揭发我们!不要妨碍我们!我要为了小夜歌与世上的一切奋战——!」
「既然害怕失去就别杀人!」
突然音羽的手被一道可怕的力量扭起,剧烈的疼痛如电流般窜动。
手上的针头忍不住脱手,接着立刻就被踩碎在京也的鞋底。
宛如要拉断她手的凶暴力量,将音羽全身扭转。
只见从音羽的口袋掉落在两人之间的东西,是乌黑冰冷的两根手指。
那是又粗又长,有如经年累月的老树般盘根错节的手指,是抚摸过音羽头无数次的龙马老人的手指。
嘴唇不住颤抖,一切声音都从音羽的耳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