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毛骨悚然,但是由于他还没露出底牌,音羽就先不作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看过脚踏车发现时的总骑乘距离是六·八公里,原以为是如小夜歌同学所说,那是光代女士平时骑至超商的距离,结果我测量之后发现,往超商单程的距离是一·二公里,即便往返一趟也是二·四公里,还不到六·八公里;那么会是社交舞教室的距离吗?很遗憾,社交舞教室单程最短也要四公里,往返则是八公里,这次则是多太多了,那么六·八公里的数字是如何得出来的呢?」
京也到此先打住,然后以寒冷如冰的眼神注视着小夜歌。
「从这个家到脚踏车发现地点的距离刚好是四·四公里左右,小夜歌同学,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吗?光代女士最后一次从超商骑脚踏车回来时,总骑乘距离应该是停在二·四公里,而下一位骑这台脚踏车的人却没有把码表归零,『从这个家』一直线地骑到脚踏车丢弃的现场,然后把脚踏车丢弃在那里,所以码表才会停在六·八公里。」
音羽明白她们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不禁咬牙切齿,往旁边一看,只见小夜歌已是脸色苍白。
「那么骑车之人究竟是谁呢?以可能性来说,首先就是光代女士吧,可是这不可能,因为骑车之人没有把码表归零就骑,而且假使是忘记归零,那么就变成光代女士是在脚踏车的丢弃地点,遭遇月森连续杀人分尸案的凶手袭击了,然而现场却没有发现任何打斗拉扯的痕迹或血迹,依照我自己的推测,当某人骑在这台脚踏车上时,光代女士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玩笑开得太过火了,摩弥同学。」
音羽这句话透露出无法隐藏的怒火,而京也却是丝毫不惧,大胆地回应。
「其实我在找寻脚踏车的下落时,是以这个家为起点,进而扩大搜索范围,因为我知道丢弃脚踏车的人必定是徒步回家,所以不会骑得太远,结果果然如我所料。」
只见音羽愤怒得双手发抖。
「你别随便冤枉好人!骑乘距离一致只不过是巧合而已,那女人的行动范围也不一定是那样,说不定只是我们不知道,其实她还有去其他地方啊,更何况那女人是否真的每次都有把码表归零也很难说不是吗?」
「原来如此……『那女人』啊。」
话说出口音羽才发现说溜了嘴,但是已经为时已晚。
「你够了没有!摩弥同学!小夜歌可是被害者家属耶,她后母过世,精神已经受到很大的打击了,如果换作是你,遇到这种事,又被人追根究底地逼问你是不是凶手,这样你会很好受吗?小夜歌今天可是勉强自己,为了你而特地拨出时间耶,你这样不是太过分了吗!」
「…………」
「对不起,小夜歌的脸色很差,我要带她进去了,来吧,小夜歌。」
音羽说着半强迫地拉着小夜歌的手,把她带进她房间里去。
音羽反手关上门,从腹部底部发出深深的叹息,其实她刚才心里捏了把冷汗。
果然京也不是小夜歌所能应付的,绝不能再让她继续面对京也的追问了,在这个时点能够得到喘息的机会,就某种意义上而言可说是非常侥幸。
「音羽姊,对、对不起。」
「没关系的,不是小夜歌的错呀,我会一个人处理的,小夜歌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安心睡吧,小夜歌因为后母才刚过世不久,用你想起这起事件而感到身体不适,这理由也不会不自然。」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音羽强迫让她睡在床上,小夜歌则是从棉被露出半张脸,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音羽笑着向她点点头,随即在房门前深呼吸一次,然后打开了门。
却没看到京也的人影,她不禁眨了眨眼。
下楼一看,只见京也正在观赏装饰在客厅里的画。
「这是谁的嗜好呢?」
京也先发制人地询问音羽,音羽则是仍残留着方才的不快,以稍带怒气的口气回答他。
「一定是我父亲吧。」
「令尊的嗜好还真高尚。」
音羽一看那幅画,那是卡萨特的《母与子》,可惜的是音羽并不懂昼。
「不过这幅画只是框棱得很漂亮,画本身只是普通的复制画而已。」
「如果是真品固然是最好不过,但是并不会因为不是真品,这幅画就变得没有价值啊。」
「你的意思是价值是在于画的内容?」
「有点不同,美术的价值主要是由观赏者来决定,也就是说,自己认为好,那么它就是有价值的,不过日本人根据画家名气买画的倾向,要比其他国家高就是了。」
「也就是没有主见罗?」
「把话说得直一点,就是那样没错啦。」
音羽横目窥视京也的侧脸,然后静静地准备发难:
「……摩弥同学,关于刚才的话题——」
这时突然有一物掠过她视界的边缘。
凝神一看,在《母与子》的画框与墙壁之间,夹着一张像是纸片的东西,它非带地薄,边缘处还闪闪发亮。
音羽看出来了,啊啊,那闪亮亮的是全像摄影印刷所特有的——
一想到那东西是什么的瞬间,音羽全身皮肤上的汗毛竖立,她差点就惊叫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