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的车轮,有黄色花瓣夹在上面,并且还残留着细微的气味,这种花叫做西伯利亚雏罂粟,是罂粟科的植物,正如名字所示,是从西伯利亚归化的品种,冬天的这个时期,这附近也只有在月森台才看得到这种植物,还有就是这个。」
京也说着先将大提琴箱的盖子盖上,然后指着外侧皮革表面的一端,那是可以称为大提琴腹部,也就是横向面积较宽处,残留着一个小小的摩擦痕迹。
「恐怕是事先从内侧打开音乐用具室窗户的锁,等晚上才从窗户搬运出去,可是从窗户的大小来看,要搬出去可以说是有些勉强,想必是将其偷出去时,强硬推挤所造成的伤痕吧。」
「那只不过是环埦证据吧?当然,如果里面有血迹自是另当别论……对了,摩弥同学,大提琴箱里面有血迹吗?」
「很遗憾,光代女士被发现的尸体,切断面被清洗得非常干净,又包在两层黑色垃圾袋里面,看来凶手对于残留血迹之事,处理得格外慎重。」
「那么那充其量也只是你的推理罢了。」
「没错,但是如果真如我所料,那么我刚才的疑问也就得到解答了,凶手们为什么事发当晚穿着阳丘女高的制服,因为时间既然是晚上九点过后,那么她们应该是先过家,想换衣服不愁找不到机会,然而她们却没换衣服,又或者她们特地将身上穿的便服换回制服——示泽同学。」
「是、是!」
完全跟不上事态发展的千种突然被叫到,她回答的声音也高了八度。
「你们管弦乐社社员什么情况会把乐器带出学校?」
「这个嘛……最近一次就是为了参加全日本管弦乐大赛的预选,我们把乐器带到会场,之后因为比赛结果还不错,所以受邀到附近的老人安养院去演奏,不过去年还听毕业学姊炫耀说,她们有在监狱举行慰劳演奏会就是了。」
「当然,那些都是穿着制服去的吧?」
「那是当然,毕竟是代表学校去的啊。」
「——就是这么回事,音羽同学,也就是说,凶手知道要搬运大提琴箱,穿制服会比穿便服要适合;当然,在偷出大提琴箱时,就算被校务人员发现,同样也是穿制服会比较容易找藉口。」
「……你的意思似乎是说,凶手就在管弦乐社社员之中,那可不成哦,你所说的话乍听之下合乎道理,不过事实上破绽百出,你的这一番推测——就算不是管弦乐社员,只要想上一想,任谁都想得出来吧?制服比便服容易成为掩护这一点是如此,把尸体装入大提琴箱里的点子也是如此。还有钥匙的管理也还留有疑问,像理科用具室、音乐用具室这种冠上『用具室』名称的房间,钥匙都是由老师直接管理,千种有音乐用具室的钥匙只不过是特例中的特例,平常由老师直接管理的用具室,并不是想进去就进得去的,要怎样才能事先潜入,先行打开窗户钥匙呢?」
「唔唔,确实是如此……」
从刚才就以超然的态度展开推理的京也,这时首次陷入漫长思考,音羽于是趁胜追击。
「你从刚才就一直固执在大提琴箱上,你该不会想说曾是大提琴演奏者的我是凶手吧?」
「……那种事我想都没想过,正如你所说,这个犯行并非只有少数特定人物才能办到,还有许多疑点尚未厘清。」
音羽双掌在胸前合拢,刻意地对京也一笑。
「啊~~幸好是这样,我还在想摩弥同学是不是在怀疑我,害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说的也是,我这么尽心尽力地协助摩弥同学,摩弥同学总不会还怀疑我对吧?」
京也露出复杂表情的苦笑。
「那个、我是不太明白你们在讨论什么事情,不过摩弥同学刚才的意见,有一个地方弄错了。」
这个插嘴的人,意外竟是千种。
「你说是哪里错?」
「还记得吗?刚才摩弥同学说,要偷出大提琴箱,必须事先把这个窗户的锁打开。」
「是的。」
「其实不用那样做也是可以的。」
「……你的意思是?」
音羽猜到千种接下来要说的话,这次她真的闭上双眼了。
「这里窗户的锁坏掉了,想关也关不上呀。」
——千种这个笨蛋!
「哦,也就是说可以自由出入罗……知道这里窗户的锁坏掉的有谁呢?」
「我想想,管弦乐社的全体社员,还有上次在学生总会有提交学生会作为议题,我想学生会的人应该也都知情。」
千种转向音羽的方向,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我说的没错吧?音羽会长?」
4
音羽最近变得时常梦见被关在狭小的房间里,四方墙壁不断逼近的梦。
墙壁以缓慢的速度逼近,不知何时会被挤扁的恐怖与绝望,让音羽全身不停颤抖,当场跪倒在地,感受冰冷的水泥碰到肌肤,尽管音羽无法承受而发出悲鸣,水泥墙仍是毫不留情地逼近,速度丝毫没有减缓,充满暴力的压迫感,折断了音羽全身骨头,不断挤压着音羽的肉。
对于死亡这剧烈的丧失感,音羽无法言语,只能愣愣地体验着,体验漂流在一个有如同宇宙空间般,充满虚无的场所——到这里梦就醒了。
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音羽一边想着这件事,一边跪在木地板上,视线与地板贴齐,只见在木板衔接的缝隙里,有灰尘和细微的木屑夹在其中。
音羽用手上的刷